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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釘進來的時候,我身上衣衫凌亂的掛在腰間,沒有支撐的那條腿,腳趾幾乎夠不到地面。塗牆的椒泥粗糲的擦著我的脊背,他衣上未解下的衣帶鉤在我身上劃出一道道紅痕。我疼得淚水流了滿面,卻不得不將手臂攀到他的肩上尋求依附。 我咬緊了嘴唇,很怕自己說出求饒的話來。但是在呻吟聲都要被扯碎的顛簸裡,其實什麼也說不出來。 他終於肯將我按到地面上的時候,我掛在他的身上,咬緊了牙齒,說:“蘇恆,我是你的妻子。”不要像對娼妓一般對我。 他咬著我的脖子,含了我的耳垂,低啞的說道:“你記得就好。” 燈火一晃一晃的模糊起來,青紗的帳子不知道何時被我扯落。 地衣已經被水汽打透。 蘇恆終於從我身上起來。我眼前已經有些晃,卻不願在他跟前露出軟弱。只強撐著整了整身上被揉爛的中衣,勉強將自己遮住,俯下身道:“臣妾要更衣了,請陛下回避。” 他站起身,撫平衣上褶皺,依舊好整以暇,甚至連頭上發冠都不曾散落。 他將自己的大衫丟在我身上,將我裹了,俯身抱我起來。 我腦中只有一片空白。 外面夜色漆黑,大約又陰起來,看不到月亮。四月裡涼風侵人,草木搖曳,香草的芬芳若有若無傳遞過來。枝葉拂過我赤_裸的腳背。 一路上都是伺候的人,在他走過的時候,噤聲跪□來。 我倦倦的把面孔埋進他懷裡,不讓人看見我衣衫凌亂的模樣。 但其實誰敢看呢。 他在我耳邊笑道:“可貞,你何時成了這麼拘謹的人?” 我虛抓他的衣襟,已經不想再說什麼——我該怎麼說,難道要說,那個時候我以為我們兩情相悅。還是該說,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他在故意折辱我。 他終於說:“不用你們伺候,都退下吧。”將人遣散。 寢殿裡已經燃起了薰香,空氣略有些溼沉,紅燭的光火便尤其的清亮。 蘇恆進去時,隨手放下了幃帳。 他將我放在床上,雙臂便撐在我的肩膀上。漆黑的鳳眸裡映著橘色的燭火,靜默深沉。 我看得懂他的眼神。他體力一向不差的。 可是想到他對劉碧君的深情,這種□便只讓我覺得噁心。 他俯身下來的時候,我倦怠的別開頭。 才剛剛做過那種事,再裝溫柔多情也都騙不了人了。何必呢。 他動作略停了停,就那麼半躬著身,將熱氣吐在我的耳邊,手指摩挲著我身上新添的紅印子。麻麻癢癢的感覺從他觸控到的地方傳過來。 他的嘴唇觸到我的脖頸時,我恍然有種會被他咬斷喉管的恐懼。 我攥住了被褥,說:“冷。” 他低低的笑道:“過會兒就好了。” 他直起身,從容,甚至緩慢的在我的面前褪去衣衫。 他的身體生得很好看,修長、精悍,雪玉一般白潤。他拔了髮簪的時候,漆黑的頭髮瀑布般洩下來,蜿蜒在胸前背後。就算是在這種情形下,我依舊覺得迷人。 我默不作聲的望著他。 這個時候我終於確定,我確實已經不再愛他了。 我起身圈了他的脖子,主動親他的嘴唇。他沒有回應,眼睛裡漸漸是一片冰寒的光芒。 他再一次進來的時候,動作略有些兇狠。我卻已不覺得像之前那麼疼。只是早已透支了體力,漸漸昏沉起來,便用力的將自己埋進被褥和枕頭裡。將喉嚨裡的聲音嚥下去。 意識中狂風暴雨,海浪拍碎了船隻。我攀住一截斷木,在水裡浮浮沉沉。冰冷的海水和呼嘯的風灌滿了口鼻耳目。窒息中依稀有誰的聲音傳入耳中:“你心裡恨我……”我無言以對,他便接著說:“沒關係,朕也恨你。” 我想,這樣很好。 很公平。 夢醒當時年少。 也是新雨過後,父親帶著我們姐妹兄弟在後院裡遊賞。已是五月將末,枝頭青梅將熟,累累欲落。我新學《詩》,便指著梅子隨口道:“摽有梅,其實七兮。” 父親哈哈大笑,問我道:“阿貞急嫁否?” 我並不知他是在調侃我,仰頭便答:“不是好的,阿貞不要。” 哥哥已懂人事,斥責我道:“小小孩子,你知道什麼是好的。” 我說:“阿貞自然知道。” ——要像父親一樣高大可敬,像舅舅一樣無所不能,像阿兄一樣聰明儒雅,還要像衛家秀哥哥一樣白淨好看……我將我所見所有男人的優點集合起來,勾畫著我心中良人。 最終我真的遇到了這麼一個人。摽梅求嫁,卻忘了問他是否也喜歡我,會不會好好待我。 說到底,不過是自討苦吃罷了。 昏沉中幾次恍惚,似乎聽到些腳步與說話聲,卻並不很分辨得清是夢是醒。 一時是紅葉氣憤的哭聲,“小姐的性子,從來都是咬了牙硬撐的。能看出一份疲態時,內裡便已經被掏空了九分。如今早是強弩之末。” 一時不知是誰低聲道:“……倒像是經年累月病著的脈象,像是……未清……” 嘈嘈雜雜,漸漸的又靜默無聲起來。 我身上一時火烤般燙,一時又冰凍般冷,卻又像是仍顛簸在船上,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