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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頭,道:“娘,陪韶兒一起睡。”我待要再問些什麼,他已經睡了過去。鼻息平穩,睫毛輕輕顫動,還抿了抿肉呼呼的小嘴巴。圓嘟嘟的蘋果臉隨你怎麼戳都可,最多拿手臂擋了,笨笨縮一下。我一時失笑。太醫來給他診脈時,外間有人進來稟事。韶兒攥著我的手,我一時走不開,便叫紅葉去問。片刻後,紅葉回來,俯身在我耳邊,低聲道:“是掖庭令來說,秀成少爺叫人給劫走了。”——哪裡是叫人劫走了,分明是衛秀早早留好的後路。那毒藥既然是他下給我的,他怎麼可能不會解?是我大意了。我點點頭,道:“命各宮門的郎將仔細盤點,沒有陛下和我的署令,不得隨意出入。”然而若衛秀身上真有太后的署令,只怕此刻已經出了宮門——他身上定然有的,不然未央宮豈是他說進就能進來的?上一世他留給李珏、丁未的“遺策”,輕易便令劉君宇在蜀郡剿匪七年。若真像他說的,他手上還有十萬大軍聽命,自然更不能讓他離開長安。便說給紅葉聽,道:“你去將這話稟給陛下,令陛下早作準備。不必避諱太后。”蘇恆立刻便命長安戒嚴,封閉城門,由長安令與衛尉協助搜捕。然而直到天亮,也再沒有傳來衛秀的訊息。韶兒受了風寒,蘇恆才好些,便又輪到他吃藥。小糰子受了委屈,黑眼睛裡便飽含了水汽,比平日裡還多了七分可憐。先前因著蘇恆對我存下了埋怨,此刻卻全都不計較了。黏在人身上,只在喝藥的時候才忙不迭的用被子把自己捲起來。夏日天熱,往往是他先撐不住,悄悄的開一條縫,從被子裡露臉出來,討價還價道:“韶兒出來,藥只喝一口。”“不行。”“那……喝半碗,叫周師傅帶韶兒去渭城打獵。”“打獵?”周賜,韶兒才四歲,你都教了他些什麼?!“要騎馬射箭,打野狼。”“絕對不行!”“那,那……”“出來把藥喝了,一整碗都要喝掉。”“那……那,父皇和娘陪韶兒去滄池放風箏,好不好?”一面說著,水汽在眼睛裡轉啊轉。大熱的天,可憐見的,連一旁看著的小宮女兒都不忍心了。“……出來把藥喝了吧。”小糰子終於從被窩裡鑽出來,自己端了藥,閉著眼睛一氣喝光。然後便伸舌頭四面找水。我忙往他嘴裡塞一塊蜜餞。他嚼著蜜餞,跟貓似的抖了抖毛,終於從那苦味裡緩過來。就往門外探望,“父皇呢,咱們去放風箏吧。”說的時候還帶了囔囔的鼻音,卻不消停。我無奈道:“父皇在你皇祖母哪兒呢。等你病好了,咱們挑個涼快天再去。”韶兒“嗯”了一聲,便團著身子的蹭進人懷裡來。我便託了他,笑問道:“韶兒想跟周師傅去打獵?”韶兒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我便與他比耐性。他見不奏效,才乖乖的道:“周師傅說,韶兒不能跟人討價。但要開口,就要往大了要。然後再要自己想要的,就好還價了。”……手段使到我身上來了!而且使得相當熟練。本來就該乖乖吃藥的,怎麼反而成了他討價還價的籌碼?果然,好孩子不能輕易跟周賜混的。我說:“去跟你周師傅說,明日娘要請他吃酒。”韶兒道:“周師傅不來了,父皇要差遣他。”我便留了心。然而卻不必從韶兒嘴裡套話,便又笑道:“知道了,你乖乖躺著,這回不要再鬧了。”蘇恆這幾日有些忙。我問過了才知道,是原來早在月前,李遊便請命入蜀了。但不知他能做到哪一步。如今走丟了衛秀,只怕蜀郡局勢又要生變,伐蜀之戰迫在眉睫。糧草籌備、兵員調集,這一些都是我的哥哥在負責。這幾個月他只忙這一件事,如今也基本部署完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