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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香味四處瀰漫著。入庭前當照壁種的美人蕉嫋嫋盛開。 長安沈府是仿照邯鄲舊居建造的,卻比舊居更樸素些,只後院女眷們的住處不曾儉省,反比過去更舒適雅緻了些。 蘇恆陪著我進了二道門,還想往裡去,哥哥終於開口,道:“私宅內庭,不迎聖駕。庭前已擺好酒席,請陛下賞光。” 內院住著嫂子,哥哥是絕對不會讓蘇恆進去的。 蘇恆似乎也明白,便問韶兒,“你要隨你母后進去,還是跟著朕去赴宴?” 我有些不太明白,他是想扣人質,還是想跟我爭韶兒。 可惜韶兒也看不透他那些百轉千回的心思,實誠的答:“韶兒跟著母后。” 蘇恆便眯了眼睛,韶兒立刻伸出胳膊去,改口道:“肚子餓了,父皇抱。” 我從背後將他抱起來,笑道:“你外祖母哪裡就沒吃的了?跟娘去看一眼,再來找你父皇。” 難得回一趟家,沒有還要憋屈著的道理。 母親果然帶著家中女眷在院內迎我。 她規矩嚴,其他房中女眷對她都是畏多過親,連帶著跟我也不親近。何況我一走近十年。 她見了我,面上也不露喜色,依舊是往日端莊沉穩的模樣。她這樣,別人自然也不好表露出歡喜或是感念來,便都只規規矩矩的叩拜了,便安安靜靜站在她身後。 母親道:“皇后娘娘——” 她才開口,我便卻已經忍不住淚水,破了音:“娘……” 母親面上一顫,淚水也跟著珠子似的滾落下來,終於上前握了我的手,再說不出話來。 我們兩個就這麼對面站著,握著手哭。 韶兒仰著頭,看看我,又看看母親,忽然便跳著去勾我們的手,道:“娘,娘,還有我,別忘了韶兒。” 我一時破涕為笑,忙將他抱起來,道:“跟外祖母打個招呼。” 韶兒便甜甜的一笑,道:“韶兒見過外祖母。”立時便伸出手去,“外祖母抱。” 我本以為這句話要冒犯母親,誰知她面色竟瞬間慈祥起來,伸手接了韶兒,道:“都這麼大了。” 我掃了一眼,沒看到嫂子,便知道她的病只怕是真的不好了。 陪母親進了屋,下首站著我的嬸母和堂嫂們。才陪母親說了幾句話,她便對下面揮了揮手,引過來一個小姑娘,對我道:“你還記得馨兒嗎?” 我笑道:“自然記得。” 便知道這個小姑娘就是我的六堂妹了。 當年我出嫁的時候,她才只有五六歲。不常進正院來,我只依稀記得她生得白淨羞澀。 如今卻已不負沈家女兒的名聲,微微垂首的模樣,略帶些女孩家的羞澀,卻並不畏縮,恰似一朵淨水蓮花。 她屈身行禮,道:“二姐姐……”面上一紅,又改口道,“見過皇后娘娘。” 韶兒已經在我懷裡搶口道:“姨姨抱。” 馨兒不好越過我去答話,便只紅著臉側了側身。 椒房殿裡沒有生人,我便沒有看出來……此刻又聽韶兒這麼說,我立時便有些憂心,韶兒見誰都讓抱,會不會太好拐帶了。 屋裡還有七八個人呢,他一個個抱過去,我就不用幹別的事了。 便隨手將他交給紅葉,道:“讓你父皇抱去。” 人多時,隨口說說話,時間便流水一般過去了。 終於到了午飯時候,我便找了由頭,命其餘人出去吃,自己陪著母親。 母親問的倒不多,只說,今日端午,原是馨兒及笄的日子,各家請柬都發下去了,因著我和蘇恆來,只好臨時改了日子。 我便問都發了那些家,母親一一與我說了,又說:“吳世琛家賀氏似乎很中意馨兒。鄧博家李氏也有意保媒。” 我不由就頓了頓。 鄧博是劉碧君的孃家堂舅。劉家雖不顯赫,鄧家卻是南陽望族。太后一直有意拉攏他給劉碧君張旗。不過鄧家已足夠富貴,似乎無意摻和後宮這淌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