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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君忙起身為她順背。 太后抬了抬頭,簾子下邊伺候的吳媽媽忙上前道:“娘娘有什麼吩咐?” 太后面上是老婦人才有的慈悲關切,“去看看,外邊兒出什麼事兒了,叫得哀家心口疼。” 吳媽媽忙應聲去了。片刻後回來,聲音就己經聽不到了。然而吳媽媽臉上的駭懼卻半天不消,道:“是陛下在審問。” ……看來是用刑了。 我不覺往外望,天一色柔黑,星幕低垂,萬物彷彿都被吞噬了。 太后道:“審的什麼人?” 吳媽媽踟躕片刻,道:“老身沒認出來。” 太后便覷著我,道:“皇后說,皇上審問誰呢?” 我垂首道:“兒臣不知。” 太后眉毛一豎,道:“不知道?你什麼事不知道?” 我只垂著眉不做聲。 方生忙上前道:“太后息怒,小人去看看。” 太后揮了揮手,方生遲疑不定的望向劉碧君,劉碧君悄悄的點了點頭。方生這才起身去了。他的身形才消失在夜幕裡,太后那邊便慵懶的道:“過來給我捶腿。” 她不點名道姓,我便也不作理會。這種事本來也不該我做的,何況連我要“整死”她的話太后都說了,我十分懷疑,我敢靠前一步,定然便要挨一記窩心腳。 劉碧君目光哀切的望了我片刻,有些失望的斂眉上前,為太后捶腿。 太后恨鐵不成鋼的一把將她揪開,沉聲道:“皇后,過來給哀家捶捶腿!” 我心裡憋得厲害,便靜靜的望著她。這個無論我做什麼,都只想置我於死地的女人,我實在不想再與她周旋。 太后目光從嚴厲、錯愕漸至恨惱,最後抬手不知道摸到什麼,便朝我丟過來。 我只覺得鬢角一溼,一個黑乎乎的物件擦著耳朵飛過去,將身後櫃子上擺的瓷瓶撞到地上,摔得希碎。屋子裡再次靜默無聲。清揚也跪直了身子,忘了切脈。 劉碧君驚恐的睜圓了眼睛看我,片刻後,不及站穩便朝我跑過來。 我耳邊有什麼東西溼溼熱熱的滑落下來,身後己隱隱能聽到腳步聲。 劉碧君抬了手帕來為我擦,我往後退了一步,腳腕一磕,便仰倒過去。 我並沒有陷害劉碧君的意思。我只是恰好想到蘇恆那句“暈過去”,並且覺得目下時機剛剛好。跟劉碧君交道打多了,總忍不住也想“湊巧”的柔弱一回試試。 我上一次裝暈,還是在楊清叛亂時,然而那時懷了孩子,縱然身後七八個人簇擁著,也並不敢真的摔下去。若不是楊清畏懼沈家的威勢,又存著拉攏舅舅的心思,生怕我在他手上出了意外,我定然拿不住他。 然而這一次當著劉碧君和太后的面,卻是不敢憐惜自己了。 只要捨得疼,怎麼還裝不像呢? 我倒得利索,劉碧君手忙腳亂的沒拉住我,反而錯手推了我一把。 我只差一點便要在門檻上摔得頭破血流,幸而身後趕過來的人及時衝了一步,將我接住。 我本以為是方生,然而半晌沒有聽到告罪的話。又以為是蘇恆。 便扶了額頭,倦倦的睜開眼睛。 藻井上的浮繪在躍動的燭火光裡彷彿活了般令人眼花,我凝神了好一會兒才確定,眼前的男人確實不是蘇恆。倒也是一張俊朗的面孔,劍眉,黑玉一樣的眼瞳,挺直的鼻樑。人說相由心生,這人倒生了副正人君子模樣。 卻沒有坐懷不亂的修為。目光閃爍了兩回,才終於強垂下睫毛來,別開臉,道:“臣……冒犯。 方生忙招呼幾個宮女來扶我,用帕子為我捂住額上傷口,劉碧君想上前,卻被他不動聲色的隔開了。 劉碧君大慨一時還未回味過來,只有些怔愣的望了望先前接住我的人。 我腦中迴轉,忽然意識到,那個人是劉君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