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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情況下元清草率前往延州赴約,自然讓朝中人心浮動。從元清決議以來,反對聲便不絕於耳,近來更是變本加厲。邵敏卻沒有再勸說元清撤軍。她雖然用了各種方法強制推遲藥效發作的時限,但清醒的時間確實越來越少。那少年答應幫她聯絡彩珠紅玉,但邵敏並不知他是否趕得及。只怕她勢必要在元清面前死一次。讓元清不留餘地的嘗試一次,也許最後他才會沒有遺憾。何況雖動機是為了給她搶解藥,但元清這次的旗號,確確實實是御駕親征。勞而無功,半路折返,只怕比打了敗仗還讓他難過。行軍路上的艱難,在八月十四日中秋節前一天達到極點。並不只是因為征夫“每逢佳節倍思親”的本能,還因為似真似假的“前線兵敗”的流言。中秋節上午,朝中的奏摺終於送過來。自離開洛陽,邵敏便一直和元清同車,元清接盒子時,邵敏看到盒子外面附的文書上插了鳥羽。元清已向令官問過話。關上車窗時,他面色並不輕鬆。略微逼仄的空間裡,因著他眉間的陰霾,空氣霎時便凝重起來。邵敏雖不曾聽到流言,但略略回憶了一下,心中也覺得不安。元清看完了羽檄,這才開啟箱子,卻先不細讀其中內容,只一分一分的翻開再丟到一邊,像是在找什麼。邵敏忍不住就問:“怎麼了?”元清道:“朕在等程友廉的奏摺。”邵敏想了想,又問:“是西疆出什麼事了嗎?”元清沉默了片刻,“慶州失守,有大概五萬希提騎兵突破防線殺進來。”邵敏不覺失聲,“是帖木兒?”元清道:“朕不清楚……皇后怕嗎?”邵敏笑道:“御駕親征,從來都是要打勝仗的,為什麼要怕?”元清有些怔愣的望著她,片刻後臉上泛起紅色,垂下頭,道:“嗯。”作者有話要說:抱歉,前段時間本兒送修……一修半個月拿回來之後忽然就發現不知道該怎麼寫下去了還在等的各位,謝謝。75 失誤 前線戰事失利的訊息確切的傳過來了,先前苦勸元清回師的朝臣們也同時緘默,反而再不說廢話。沿途糧草調運忽然變得順利起來,除了元清親自統帥的北御林軍,內閣居然將駐守金陵的南御林軍也一併調撥來,援軍如今已在路上。彷彿每個人都在心裡暗暗憋足了一口氣,嚴陣以待,一致對外。這與邵敏在史書中讀到的,已經大有不同。而元清也不像史書所記的那樣,在連綿陰雨和漫長跋涉中耗盡了銳氣,最終心怯退兵。他為邵敏一人而大動干戈的遠征,在這個時候變得名符其實。行軍近一個月,他終於不再配邵敏耗在車輿中。邵敏日裡清醒的時間已不超過兩三個小時,卻還是強撐著親手為他換上甲冑,送他騎上戰馬。他所帶來的,雖未見得是中原最驍勇善戰的軍隊,卻無疑是最精銳的。何況他是一國天子,天命所繫,舉國仰望,若這一戰他敗了,日後邊疆戰士對戰希提,勢必會有抹不去的陰影。希提軍隊突破了慶州,勢必直取潼關。從羽檄上的時日看,不過這兩天便到,因此元清在潼關暫時停留下來。然而連著幾日偵查都不見蹤影。八月十八日的時候,前線再次送來戰報,卻說希提五萬大軍集結在延州,日日叫陣。突破了慶州去不趁勢南下,反而北進去挑釁延州,隨駕的將領都不知是什麼緣故。只說是有詐,讓元清慎重。元清卻像是預料到了這種結果一般,得了戰報一夜未眠,第二日便再次下令啟程,奔赴延州。九月初一日,元清終於來到延州。希提大軍的侵擾也在這一日停止,帖木兒送了文書來,說辭照舊是邀請元清打獵。並且膽大包天的就帶了十騎,在城牆下等元清的回話。帖木兒的文書送來時,元清剛剛把邵敏安頓妥當。邵敏依舊在沉睡中,臉上幾乎已經沒了血色。蒼白的面孔,漆黑的眉眼,素淡至極,對比得尤其的鮮明。她的身體冷得像冰。邵敏自認為跟元清說明白了一切,但元清其實並不明白。邵敏說,因為“客星沒”,她來到這個世界。元清卻想不到他是來觀測這顆一閃而逝的星星的,反而以為她便是那個落下來的星星。甚至邵敏連“飛船”都說出來,他也完全不會想到那是千年之後穿梭時空的工具。反而以為是什麼仙家法器——當然他從沒想過要據為己有,只想把這東西毀了,讓邵敏永遠也回不去。邵敏說她死不了……元清相信。只是他不知道她的死不了,是不是活在他的身邊。她總是在他最脆弱渴望的時候,給他一點點溫存;然後在他沉浸在那種甜蜜幸福裡的時候,想要拋棄他。他不想再上她的當,可是他對她的渴望已經到了,就算她喂他的是毒藥他也能甘之如飴飲下去的地步。她言笑晏晏,彷彿跟他回到了過往,兩無猜忌。元清在配合她的時候,心裡始終有一把鈍鈍的刀子在來回的鋸割。——他必須要把她完全的握在手裡,才能稍稍放心一點。所以他從沒放下過為邵敏解毒的心思。哪怕解藥似是而非、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