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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敏揉著他的頭髮,點頭道:“嗯,我知道。”邵敏去找了南採蘋,那個時候南採蘋幾欲抓狂。因為她花了一整天的時間,也沒讓她選來管官市的十個人學會最簡單的加減法。他們能明白一頭羊加一頭羊等於兩頭羊,卻怎麼也不明白,為什麼一斤酒加一斤酒等於兩斤酒。邵敏進去的時候,她大大的鬆了口氣,趕緊對那些人說:“今天先到這兒,你們都回去吧。”邵敏笑道:“怎麼樣,有沒有個開竅的?”南採蘋欲哭無淚。邵敏便又道:“我倒是認識個聰明孩子,算賬寫字都不在話下,就是有點小毛病。”南採蘋問道:“什麼毛病?”邵敏道:“年紀小,有些跛腳。”南採蘋忙道:“這都沒關係,只要腦子好使,不挑事,不偷不騙就行。”邵敏道:“當然。那我就領來給你看看了……不過他年紀確實太小了些,最好你能多帶他幾年。”南採蘋笑道:“沒問題。只要他別跟那些混蛋似的嫌棄我是個女人。”夜裡纏綿過後,邵敏輕輕蹭著元清的耳朵。元清將她揉在懷裡,低聲道:“如果能永遠這樣就好了。”邵敏含糊的“嗯”了一聲,道:“元清……我還不曾見過燾兒。”元清身上僵了僵,俯身將她籠在身下,親吻她的嘴唇。邵敏沒有躲,只是在他喘息的間隙,繼續道:“林佳兒身子一貫弱,元浚又是個沒心沒肺的。太監也大都勢利,不知燾兒會不會受委屈……”元清動作停下來,靜靜的埋頭在邵敏的懷裡,半晌沒有做聲。邵敏輕輕的拍著他的背,“我會好好的待他。”元清抱住她,很長一段時間後,才又說道:“燾兒是隻糯米糰子。眉毛眼睛嘴巴都像我……敏敏見了一定喜歡。”邵敏笑道:“嗯,小孩子我都喜歡。”在她出生的年代,人類的壽命幾乎沒有上限,大多數人對家庭與後代都沒了執著。但有時就算執著也沒有辦法,因為受孕率已經低到匪夷所思的程度。邵敏家屬於少 82、小黑(下) 有的頑固保守派,父母成年便結婚,結婚後便埋頭造人、四處求醫,卻也直到五十歲上才有了她,又過了十年才有了她的妹妹。紅玉在組裡受寵,也是因為組裡難得進一個新人。邵敏對孩子的喜愛,其實也不單單是因為母愛氾濫。也是成長環境使然。這之前,她從未想過元燾可能會在元浚手裡受委屈。但是伯顏那滿身的鞭痕,卻讓她心有餘悸。萬一元清真的不回去,作為元清的太子,元浚會怎麼處置他?她不曾生養那個孩子,想到那個可能的結果,也會心有不安。元清作為他的親生父親,心裡又會是什麼感受?她不能讓他一輩子活在愧疚裡。——那時他們都不知道,早在元浚登基之前,元燾便下落不明。而很少幾個知道元燾下落的人,此刻也面臨著艱難的抉擇。經過半年輾轉躲避,一度墜落懸崖,卻終究完成了任務——延州城元清被俘前,派去給程友廉送信的使者,終於找到了通和錢莊在金水河畔的鋪子。程友廉於此刻得知了元清被俘的真相。他們以社稷為重、擁戴元浚即位的行為,在這一刻失去了一切禮法的依據,被證明是不折不扣的謀亂篡位。8383、選擇 已是薄暮時分,晚霞千里。金水河畔波光粼粼,柳梢染了金紅,萬絲垂落。兩岸白牆黑瓦的房屋水墨畫般深深淺淺、層層疊疊。延伸到霞光的盡頭。華燈初上。盤了矮髻的婦人推開窗子喊話,飯菜的香氣隨著風過來,放風箏的孩子於是收了長線,呼啦啦的奔跑起來。街頭擺攤的男人也挑了貨擔、推了盤車,收攤回家。這座皇城如此的輝煌和太平。程友廉在岸邊磐石上坐了很長一段時間。他的身影映在水中,一如既往的沉穩和銳氣。可是這個時候,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氣力已經如汴河水般遠遠流去了。他記得當日邵博要他辭官歸隱。很多人都以為是爭權奪勢的結果,只有程友廉自己知道,邵博是希望他能遠離可能會沾染的汙名。數十年最風口浪尖的官場閱歷,讓邵博對於陰謀和危機有著超乎常人的敏銳。他那時便隱約猜到,元浚的皇位來得不清不白。總會迎來清算的那天。元清勢必是要回國復位的,到時候就算他不加追究,作為輔佐過元浚的“貳臣禍首”,內閣首輔也必然得引咎辭官。邵博不希望程友廉因此斷送了前程,才會再次出山。但是誰都不曾料到,元浚所謂的“不清不白”,竟是將所有人都拉上賊船。如果元浚即位時,元清真的還在延州苦戰,那麼他們也是逼得元清走投無路的罪人。一旦元清復位,必然要全盤清算。到時候就不止是內閣首輔引咎辭官這麼簡單了。他人猶可,但邵博與高宦成卻必得揹著謀逆的罪名,被抄家問斬了。但是他怎麼能讓元浚這種通敵叛國的罪人統御天下?原來這就是投鼠忌器、無可奈何。為官十餘載,程友廉頭一次覺得疲憊和骯髒。夜色漸深,金水河中燈光交映。遠遠的響起了笙歌。彩珠清好賬,準備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