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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清頭髮很長,入水的部分妖嬈的飄著,荇草一般。他這個年紀剛剛開長,模樣還有些雌雄未辨,面板又白細如玉,溼漉漉的泡在水裡,容貌竟說不出的美好。只是眼神太過霸道凌厲了些。他握著邵敏的小腿,只覺入手滑膩,觸感美妙,不由有些心旌盪漾,忍不住順著摸下去,握住了邵敏的腳。邵敏只以為他在水中站不穩,給他搭了把手,道:“扶著池沿,別把我拖下去。”她不解風情,元清不由敗興,抬頭挑剔的打量了她一番,道:“你怎麼穿這麼老氣?”背子是桑黃色圓領的,又是棉質,看上去自然少些富貴氣。但是邵敏也沒想穿好看了,她一櫃子衣服,就這件看著便宜耐糟蹋些,因此穿來。於是笑道:“其他料子的衣服不耐熱水,怕泡壞了。”元清扁了扁嘴,道:“你生在太傅府上,嫁到朕的宮中,怎的連件衣服也捨不得?”邵敏笑道:“沒捨不得,沒必要罷了。”元清道:“好歹說些百姓稼穡不易道理來。”邵敏笑著推了推他,道:“這些道理你還沒聽膩啊?轉過身去,我給你搓搓背。”元清臉色一變,頓了頓,命令道:“你幫朕洗頭。”邵敏雖有疑惑,卻還是笑道:“好。”元清的頭髮看上去黑順,摸到手裡細看時,卻有些枯黃。邵敏捏在手裡,擼了一把,只覺到處糾結,一時竟不易理順。便先取了皂角,揉著他的髮根,細細的幫他按摩了一會兒。她用的皂角都是彩珠調製的,裡面加了牛奶蛋清好些東西,比內廷派發下來的要柔和許多,不那麼刺激面板。她手上又不留指甲,輕柔的按摩著,元清只覺舒坦無比,隱隱的竟起了睡意。邵敏幫他上了兩遍皂角,覺他頭髮略略順滑了些,這才把泡沫沖掉,用梳子慢慢幫他理順。她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對,按說元清平日裡被照應得不錯,但那糟糕的髮質,分明是先天不良後天不周的結果。忍不住便問:“皇上晚上可是睡不踏實?”問了便覺唐突,果然,元清身上僵了僵,答話的語氣也尖銳起來:“外有良輔,內有賢后,朕怎麼可能睡不踏實?”邵敏知道這兩件都是他心裡的疙瘩,提起來難免慪氣,便沒接話。只笑著扶他的頭,道:“別動,小心揪了頭髮。”元清也悶悶的沒做聲,老實的任邵敏擺弄。邵敏給他理順了頭髮,又說:“洗完了,可是真不用我幫你搓背?”元清往水裡一潛,遊開一步,道:“你怎麼這麼羅嗦。”邵敏忍不住笑出聲來。元清躲遠了,才又抱著手臂回過頭,道:“你剛說過,不是捨不得,是沒必要。朕現在有件事,你來看看有沒有必要破費。”邵敏看他的架勢像是要教訓人的模樣,但神情彆扭,眼神閃爍,依舊是個裝模作樣的小孩子。便忍笑配合道:“皇上請講。”反倒是元清沉默了好一會兒,不知經過了什麼心理掙扎,才說:“鍾秀宮的林修儀直言勸諫,朕已褒獎了她。”他提到林佳兒,邵敏略一回想,便猜到是自己傳給王聰明的話起了作用。宮女來回報時,分明說元清雷霆震怒。但元清轉眼就能笑語盈盈來到壽成宮,跟她表演琴瑟調和,還能主動提起林佳兒的事,讓她賞賜,看來元清並不像她想得那麼衝動幼稚。邵敏不由在心中苦笑,她太不小心了,竟沒從元清神色裡看出半點不對來。元清見她不答,又笑道:“哦,對了,皇后還不知道這事。朕去鍾秀宮,林修儀閉門拒駕,說是祖宗家法,今日朕當與皇后同房,要朕體恤皇后。還說天家無小事,帝后和睦方是社稷之福。”邵敏個人對那個林佳兒是沒什麼感激的,更不覺得她該賞。只是見元清目光灼灼緊盯著她,分明有意試探,便笑道:“皇上覺得她該賞,我自然得賞她。”元清挑了挑眉,道:“那朕要是覺得她該殺,皇后是不是也要殺她?”邵敏吃了一驚,認真道:“自然是勸善不勸惡。”元清冷哼一聲,“皇后真是滴水不漏。”邵敏知道他這是真的生氣了,她也不喜歡這種說話調調,沒心情繼續奉陪,道一聲“不敢”。說完就從宮女手裡接過毛巾,把腿腳擦乾,穿好襪子和鞋,起身行禮道,“若皇上用不上我了,我就先回屋了。”元清心中煩悶,揮揮手讓她走了。邵敏回了寢宮,在窗下的軟榻上坐了一會兒,就著燭火看書。她沒在揣摩人心思上花過太多心思,今日與元清對答片刻便覺疲憊煩悶,一時竟看書也覺得頭痛。她放下書揉揉額頭,忽聽下邊輕聲稟道:“娘娘可是累了?奴婢給您捶捶肩。”邵敏平日裡身邊從不留人伺候,宮女進屋前都是要敲門通稟的,忽然聽到這一聲,倒是嚇了一跳。幸而她馬上想到,今日因為元清來,各處都還掌著燈,床前門邊自然都留了人守著候命,便平靜道:“不必了。”說話間又有宮女上前說話,雙手託著一本明黃緞面的書,邵敏隨手接過來,翻開一看才知是份奏摺,第一行上寫著“奏為經理河工事宜”,便又合上,問:“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