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一旦碰觸,痕跡便難以消磨。易司城寵溺地拉起安芮,將她臉上慾求不滿的遺憾盡收眼底。把人摟緊懷裡,男人在她耳邊呵氣,“那天在飯店陸希那樣對你,是不是和今天這事有關係?”安芮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從他懷裡退出來,定定地看著他,不說話,不笑,也不惱。“……對不起。”安芮怔住,從易司城的嘴裡聽到一句“對不起”,要有多難。且不說他本身就是個極少犯錯誤的人,加上多年積累起來的強硬作風,要他低頭認錯,應該不是件容易的事。可是易司城,對於陸希的事,你該要跟我說多少句對不起,才可以撫平我心裡的傷痕?安芮黯然神傷了那麼一秒,也僅僅就是一秒,下一刻她便怔住,車膜什麼時候變成了淺色系?那剛剛他們那副恩愛之舉,豈不是要被旁人悉數看了去?安芮想法不多,但直覺告訴她,易司城這一系列的舉動不是沒有來由的,臨陣脫逃,還真不是他的風格。細想之下,安芮不禁輕嘲起自己的慾火攻心來,剛才自己不是還說,怕被人看到?突然有個想法,竄進安芮的腦海。易司城這番點起火又半途熄火的舉動,著實讓安芮難受了一陣子,她想,如果……如果她小小的報復一下……易司城還在摩挲著她的發頂,疼惜地看著她,“讓你受苦了。”安芮兩手攀上男人的胸膛,小手胡亂地在他身上畫著圈,彎了彎眉眼,“那天她逼我交出設計終稿,還說如果我不給她,她就要把你們倆的孩子生下來……”“……”石破天驚,也不過如此。安芮看著他驚訝的眸子,手裡停下來,順勢攬上他的脖頸,心裡卻是說不出滋味的難受。她多麼想自己在陸希那裡聽到的、看到的都是謊言,都是用來戲弄她的謊言,那樣她也好再給彼此一個機會,也好讓她順著自己已經軟下來的心,放心大膽地繼續愛他。看了易司城一眼,男人不說話,表情也迅速恢復了平常模樣,似在等她把所有的故事說出來。安芮吸了口氣,把頭埋進他的懷,一邊聽著易司城強有力的心跳,一邊不緊不慢道,“我讓她好自為之,她卻那樣對我……我知道,任誰都不會輕易捨棄自己的孩子……”此刻的易司城,已如石像一般,動作被定格,就連呼吸,都快要寂靜了下來,依安芮方才的意思來看,她知道了陸希懷孕的事?易司城不明白,誰會把這樣一個假訊息告訴安芮,易家人?不可能。……陸希?可她為何只騙她是懷孕,而不是更加殘忍的真相?易司城似是被夾在了中間,左右為難。跟安芮坦白一切,只怕自己的婚姻會毀於一旦;若是繼續瞞下去,心理上又覺得對不住安芮。究竟該怎麼辦?他像是陷進了自己的局,怎麼走都是絕路。安芮靜靜地靠在他的懷裡,微抬臉,一瞬不瞬地盯著易司城,男人表情裡的鬱結與矛盾,盡收眼底。半晌,男人撐著快要炸裂的頭,問出口的話自己都快要聽不清,“芮芮,你相信陸希,還是我?”安芮輕輕地笑,良久,她坐回副駕駛,掏出手機,調出婚禮當天傳給她的影片,遞到易司城面前,語氣驟冷,“我也不想相信她,可是我不得不相信她。”易司城接過手機,安芮收手,從皮包裡又掏出懷孕報告單,看都不看易司城一眼,捏著單子送他眼前,聲音裡又摻雜了幾分坐看好戲的快感,“司城,想必這個單子,你也看過了吧。”安芮想,如果註定要彼此糾纏下去,不如光明磊落一點,愛恨情仇,何必那麼藏著掖著。說到底,還是因為她安芮太愛他,她在等待著他的解釋與辯駁,她在等待著最後一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