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芮叉著腰笑,笑到眼淚都快決堤,“易司城……你……你剛剛說什麼?你自認為對得起我是不是?對,你是對得起我,你對得起我就是跟別的女人睡!你對得起我就是睡完了別的女人又跟我在這邀功領賞,對不對!”憋了幾天的情緒,終是在這一刻爆發。安芮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她不是都已經心如死灰了麼,哪裡還有呼天搶地的本事?女人氣得臉通紅,一雙淚眼恨不得變成利劍刺死對面的男人,卻又於心不忍。安芮著實是又愛又恨,愛不夠,恨不起。她只能接著夜晚黑漆漆涼颼颼的風,肆意任性著自己的情緒。再不發洩出來,她恐怕會憂愁致死、抑鬱而亡。愛,竟是這般傷筋動骨麼?易司城揪著心看著安芮的出離憤怒,他知道,此刻的他不能再說什麼,至少她肯跟他吵,就還是有希望的。只不過……是什麼讓她誤會他……和別的女人睡了?安芮被龐大的洋裝勒得本來胸口就憋悶,這麼一鬧,更是呼吸不暢,小臉又紅又漲,喘息如剛剛跑過八百米。易司城靜靜地等她數落完,上前輕輕摟住她,“乖,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安芮貼在男人懷裡,他的氣息讓她貪戀,逼她沉迷。三秒過後,安芮及時推開他的懷,不滿道,“別碰我。”卻心想,差點就又中了他的圈套。男人低笑,“好好好,我不碰你。可你總該告訴我,我犯了什麼罪,非得給我判死刑?”“你胡說八道什麼!”安芮驀地抬眼,一剪眸子方才還哭得梨花帶雨,這下卻染上厲色,“呸掉!”男人心裡偷笑,面上卻極其乖順地“呸”了三聲,接著又小心翼翼道,“這回可以說了?”安芮想了想,既然都要從此再無瓜葛了,也不妨把事情都一次性說清楚,省得他再狡辯,便掏出手機,翻出那條彩信,舉到易司城眼前,“易司城,你自己好好看看,看清楚,這就是你所謂的‘對得起我’。”易司城奪過手機,眉頭皺緊,眸子瞬間凜了下來。他把時間地點仔仔細細看了個清楚,半晌,掏出手機,“林浩,有個號碼幫我查一下,要快。”接著他念出那串陌生號碼。安芮一直在冷眼旁觀,直到易司城把手機送還給她,才悠然開口,“裝的倒挺像。”“芮芮,你不相信我?”安芮別過頭,不屑與他虛情假意,淡淡道,“我勸你,要查就查利索點,順便跟你家老爺子解釋清楚,不是安氏一再毀約,而是他兒子沾花惹草,攆走了就快到手的兒媳婦而已。”末了,還不忘加上一句,“對了易總,到時候,您還得考慮一下……您那些得意愛將……是不是該換換了?”安芮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在易司城面前也有牙尖嘴利的一刻。從來都是她被他噎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現在風水輪流轉,她安芮佔盡了理,終於可以逞威風。這理,卻佔的血淚交加。安芮坐進車裡,片刻不停地開遠。她知道,她寧願自己沒理攪三分,寧願自己在他面前啞口無言,也不願意像方才那樣,冷顏看著他的手足無措,寒著心瞧著他黯然的神色。他和她,究竟是怎麼走到的這一步,她不懂。盛世和安氏的這場婚禮,倒是按部就班地進行著,畢竟最後兩家都沒拍板說吹了,這也不是什麼小事,媒體早就大肆宣傳,再傳出去根本沒談攏,豈不要駁兩家人面子,今後在商界,都不好發展。之後的幾天,安芮除了在總經理例會上能見到易司城外,也只是偶爾在電梯間遇上,點頭示意,心照不宣,之後分道揚鑣,兩不干涉。陳遲也消停了一陣子,安芮的辦公室再沒尋見花的痕跡,安芮正暗自舒口氣,卻被助理告知,偶然在樓下垃圾堆裡發現上等鬱金香。安芮在辦公室裡踱了會兒,然後直奔總裁室。見只有陸希一個人在易司城的辦公室,安芮也不客氣,“易總,我想和你單獨談談。”接著眼風掃過陸希,只輕蔑地瞄一眼,不做過多停留。易司城大手一揮,“cy,你先去忙。”陸希退出去的時候路過安芮身邊,她步子頓了頓,意有所指地朝安芮瞥了一眼。安芮不接招,徑直走上前,“易總,我希望你給個解釋。”易司城笑,“我也正想找你,跟你把一切解釋清楚。”安芮嗤笑,兩手撐上辦公桌,身子朝易司城覆了覆,“正好,您先解釋清楚,憑什麼扔掉我男朋友送我的花?”安芮的眸子裡不帶溫度,語氣也似乎被灌上了冰,她抻著小臉,一派誓與易司城勢不兩立的架勢,興師問罪起來。易司城眯了眯眼,唇角揚起笑,剛欲開口,又被安芮止住,“等等,易司城,你休想再跟我裝無辜、裝不知情。”聽聞安芮此言,易司城竟更舒坦地靠近椅背,兩手一攤,但笑不語。安芮被他這番不解釋的行徑弄懵了頭,愣愣地站直身子,“你……承認了?你承認了哈。”男人看著她那副怒火無從發洩的彆扭表情,心裡更笑上幾分,轉了轉椅子,“我這是幫你掃清屁股後面的糊塗賬。”安芮別過頭,聲色稍緩,“你這叫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