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正欲跑去開門,卻猛地想起還有個赤`身`裸`體的男人躺在浴缸裡,只好回身,墊腳勾起掛簾,“唰”的一聲把浴缸遮住。胡小塗一路小跑過去給門開了個縫,探出個小腦袋咧嘴直笑,“媽,浴缸太久沒刷,所以有點慢……”胡小塗心虛地吞了口口水,是他們太久沒做,所以才慢的吧……任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樣啊……唉,以行呢?他不是幫你嗎?人呢?”胡小塗的笑凝在臉上,猶豫了半晌終是吞吞吐吐地蹦出幾個字,“他正在那兒忙呢,抽不開身。”言畢,胡小塗的臉“唰”的一下紅起來,讓這個男人心甘情願地抽身,比登天還難……老太婆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什麼活兒能給你們倆忙成這樣,不就刷個浴缸麼,至於忙到抽不開身?我就說你們兩個年輕人不會幹活,來來,我來幫你們。”說著老太婆就要推開門擠進來。胡小塗如臨大敵,死死倚著門板不讓老太太進來,力道大到如同捍衛疆土的戰士,大有慷慨就義之勢,然而面上卻極為和善,憨憨笑著跟老太婆解釋,“媽,不用了,真不用了,我們倆能行的,這點小事怎麼能勞煩您呢?媽,您還是回去繼續看電視吧。”誰知老太婆卻臉色一暗,聲音降了幾度,“還看什麼電視,你爸在客廳裡黑著個臉,我還哪有心情看下去。小塗你趕緊讓我進去,我才不願意見那個臭黑臉。”胡小塗有一瞬的怔忪,“你爸”是指胡先生還是指任部長?胡先生非年非節的能不遠萬里跑到北京來?不可能,那麼就是任部長了,他來幹嘛?胡小塗的腦子開始飛快轉,然而轉起來之後手上的力道就無暇顧及,於是這麼一個荒神的功夫,任母趁機破門而入。直到老太婆挺著身子擠進浴室,胡小塗這才如夢方醒,想要制止為時已晚。胡小塗嚇得閉上了眼,完了完了,以老太婆那敏銳的洞察力,保準能把光著身子躺在浴缸裡的任以行揪出來,到時候該怎麼解釋?胡小塗越想越害怕,大腦“嗡嗡”直響,好幾次她都琢磨,要不一頭撞牆上?還是裝暈倒地上?要麼乾脆破罐子破摔,大不了說出實情,她根本就沒懷孕,憑什麼不讓他倆親熱!胡小塗閉著眼想遍了她能想到的所有方法,但最後都被她一一炮灰,不行,她要冷靜地解決問題,要像個成年人一樣解決問題,要……“媽,怎麼了?”熟悉的大提琴一樣的聲音打破胡小塗的遐思,她定了定神,“呼啦”一下大著膽子掀開眼簾,卻見任以行穿戴整齊地立在老太婆面前,微微的淡笑很合時宜。胡小塗伸手抹了抹眼,沒花,的確沒花,面前這個衣冠楚楚的男人就是一分鐘前還寸`縷不著的的禽獸。胡小塗看著男人微彎的薄唇一張一合,心裡猛然想起些詞兒來——衣冠禽獸,沐猴而冠,道貌岸然……說白了,披著人皮的色`狼。腹誹過了癮後,胡小塗這才聽清他們母子在說些什麼,大致意思是任部長突然造訪,催老太婆回家收拾收拾趕今晚的飛機,老太婆不情願,因為沒法兒照顧懷著孕的兒媳婦。胡小塗趕緊憨笑著上前,“媽,您就好好的跟爸去旅遊吧,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再說不還有以行麼?”任以行趕緊附和著,“就是就是,我是孩子的爸,肯定比您照顧的還要到位。媽,別辜負了我爸的一片心意。”三個人在浴室裡交涉了老半天,最後老太婆終於因為任以行一句“您要不去我爸就只能帶他那個女秘書去”後拜了下風,為了扼殺老頭子一切有可能紅杏出牆的機會,老太婆不情願地吐出個“好”字。 任部長在客廳一個勁兒地跟胡小塗道歉,“小塗啊,別笑話爸,任家男人出了名的戀老婆,別看我都一把老骨頭了,可還是捨不得我那個老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