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跟上去,搭住他肩膀大聲建議,“一起去!”許彥冰頭也不回地撞開他,身體迅速往前衝,嘴裡咬牙切齒地念出幾個字:“媽的!滾!”被丟在原地的張曉陽摸摸鼻子,聳拉著腦袋慢慢走回教室,過了好幾分鐘他才意識到,剛才是第一次聽到許彥冰講髒話。他想,以後他還會聽到更多的。對於兩個追追打打而實際關係不錯的男生,相互用髒話問候對方是一種表達親密的方式---張曉陽有點自以為是的,給剛才那場對戰做出如上的總結。從這一天開始,張曉陽的學校生活開始變得充滿樂趣。無論是上課盯著許彥冰的臉看,一直到對方受不了的怒視他;還是下課後纏著對方一起去室外曬著太陽聊天;或者是拉著對方一起跑去樓上,把玫叫出來聊個幾分鐘;又或者一個人跑下樓買好三盒冰淇淋,用他極強的短跑速度送進兩個不同樓層的教室,不管許彥冰是不是想吃,最後總是會看著他的一頭大汗勉強接在手裡。至於每天早上三個人的“例行約會”更是風雨無阻,早餐也在他的堅持下一起吃,晚自習下了以後也多半三個人一起走,偶爾還能在路上的店裡坐一會。許彥冰不知是慢慢習慣了他的加入,還是因為玫而容忍著他,玫對三人之間這樣融洽的情形似乎也很樂意。她不再小心翼翼,當著兩個男生經常會放聲大笑,也不再刻意穿上及膝的裙子和披散著及肩的長髮,而是紮起了方便的馬尾,一週有五六天都穿著色彩鮮豔的休閒裝。這樣的玫也很漂亮,她說這才是她喜歡的裝扮,從前為了做一個端莊的女生才放棄自己的喜好。而現在她是想通了,大大方方的做自己就好。喜歡的人不會因為她穿得高貴淡雅就覺得她可愛,不能讓對方喜歡上自己真實的個性,即便穿上公主的裙子也完全沒用。她說出這些話的當時,張曉陽和許彥冰苦笑著對視,兩個男生都暗示對方才是玫嘲諷的那個傢伙。玫看著他們眉來眼去的樣子,給了他們一人一個衛生眼:“少對號入座了,本姑娘的真命天子還沒出現呢!你們就虛榮吧,兩朵可惡的水仙花!”許彥冰講過很多次,要去跟班主任申請調換座位,每依次都在張曉陽的阻撓和懇求下不了了之。玫一點也不同情張曉陽,每次都是他惹惱許彥冰,就好像年紀很小的孩子,總會去欺負自己最喜歡的人,等到對方真的打過來或者不再理睬他的時候,又會哭著求著對方陪他玩。這種幼稚的行為竟然會出現在張曉陽身上,玫深刻的覺得他自作自受,不過她也發現對方並不是真的在後悔,反而是心裡暗爽的樂在其中。在這種不斷重複地挑釁與求饒的過程裡,許彥冰對他越來越兇,有時侯看著他們打鬧的樣子,玫突然以為回到了過去。許彥冰只有對那個人,才會這樣毫無忌憚地發脾氣,在兩個關係非常好的男生之間,這是種相互撒嬌般的親密。她也曾感到失落,然後為許彥冰擁有了新友情而高興,那個人,畢竟已經遠去,許彥冰不可能一輩子揹著舊時的枷鎖。張曉陽是個超級樂天開朗的男生,接觸得越多就能確認這點,許彥冰跟這樣的男生做朋友是再好不過。男生的心裡總有那麼一塊地方,是留給那個最好的同性友人,這個位置連女友都無法代替。玫最大的收穫就是想通了這一點,她曾經想要去代替那個人,結果是徹底的失敗,不管再過多久,她都無法代替那個人,然而張曉陽可以。男生的話題,男生的喜好,畢竟是她沒法去真心喜歡的,她陪著許彥冰和張曉陽走進本地最大遊戲室的時候,冷眼旁觀那兩個傢伙興高采烈的表情,深深地感受到男女之間天性的差異,更別說陪著他們一起聊足球,那簡直是一種折磨,說起漫畫也只有他一個人高呼“nana萬歲”,而那兩個傢伙異口同聲叫著“小 健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