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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一個人走在了前面。張曉陽只好跟著她走,幾步之後才轉回來拉起許彥冰:“走啊!你站在這裡也講不出來,你到底要幹嘛!”又是一路沉默,一公里的距離很快就走完了。王佳玫頭也不回地上樓回家,連一句道別也沒跟他們講,看來真的是心情很差。張曉陽怔怔地看著她纖細的背影,突然覺得自己十萬分委屈,心情低落的應該是他才對吧。真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夜晚,玫很莫名其妙,許彥冰更莫名其妙,連帶他自己也莫名其妙快要失態的樣子。他什麼事也沒做,還眼巴巴地給這兩個人帶來了禮物來,結果變成他好像罪人一樣,這也太說不過去了。越想越不爽的張曉陽回頭怒視許彥冰,對方還站在樓梯口咬著下唇發呆,張曉陽實在沒法忍受這個人的悶,揪著他的衣領往亮一點的地方拖過去。“許彥冰,你給我說明白算了!我不要這樣陪著你們猜!我們是朋友,要坦誠相處才對!你到底怎麼了?全部原原本本地講出來!只要你肯說出來,我都不介意!你真的太悶了!你這樣會生病!你最好的朋友就算死掉了也根本不關你的事,你竟然不開心到現在!還鬧自殺!如果他真的當你是朋友就絕對不想你這樣!就算為了他你也應該……”許彥冰終於被惹毛了,就像一隻溫順太久的小貓突然被踩住了尾巴。他傷害了玫,連著兩次,本來就痛苦到快要不能呼吸的程度,其中也有一點點是因為這個張曉陽!眼前這個傢伙是很無辜,但有什麼資格來對自己說教?自己從來就不想跟這個人做朋友,友情那種東西不是靠偽善和廉價的說教就可以建立。而可笑的是自己竟然因為這個根本就不算朋友的人,傷害到了對自己來講重要許多玫。道德什麼的都去見鬼吧,玫才是他要保護的人,他從來就想結識新的朋友。“朋友”這種對他而言太過困擾地存在,一個就足以讓他萬劫不復,他完全不想在去接受另外一個。衝動起來的許彥冰跟休眠的火山差不多恐怖,他用力推了一下張曉陽,以冷淡刻薄的音調來撕裂某些剛剛萌芽的東西,“你知道什麼?我和玫的事,我和朋友的事,都不關你張曉陽什麼事。我從來就不想跟你做朋友,你以為我們還在上幼兒園?說一句做朋友就牽起小手?你太自以為是!我討厭你!”張曉陽很真切的覺得胸口在痛,比自己想象(像)的還要痛。我對你這麼好,你怎麼可以不對我好?幼稚的小孩子才會這麼想吧?等價交換的公平法則,在感情這種自私和最難懂的事上講不通,它有著太高的風險,付出和回收不一定成正比,甚至會像現在的他一樣,投入再多也輸得清光。他的目光太無辜,讓許彥冰也沒法直視他的眼睛,微微偏過頭去,才能講出更殘酷的話:“九月三十號的晚上,我和玫,睡在一張床上,你不介意?”張曉陽搖晃了一下身體,明明不想衝動,但拳頭還是揮了出去,正打在許彥冰的臉上。他用力之大讓許彥冰整個人倒在了地上,上衣口袋裡小小的禮品盒也飛出去很遠。張曉陽抖著手跑過去撿起它來,拆開盒子檢視,裡面原本是一塊純淨剔透的立體心形水晶,現在已經出現裂痕,跟他被碾在地上的心意一樣悲慘。他回頭憤怒地看過去,許彥冰的臉上卻浮起輕鬆的表情,這樣結果才是最好的,還要被打得更猛烈一點,就不虧欠這個人什麼了。許彥冰並不著急爬起來,而是笑著用腫起來的嘴繼續挑釁:“怎樣,你還要跟我做朋友嗎?”張曉陽撲過去坐在他身上,又是一拳正打在他胸口,只有這樣才可以讓他知道,自己的胸口也是這麼痛。許彥冰立刻咳嗽起來,過於劇烈的痛感讓他流下眼淚,臉上仍然解脫而暢快的笑容,“呵呵,不能做朋友了吧,以後不要再跟我講話……我不需要,我只要一個人待著就好。朋友這種東西…我再也…不要了…再也…”笑出眼淚的許彥冰很陌生但又有點熟悉,張曉陽看著他那臉脆弱又扭曲的笑,突然想起了那個下午,泳池裡的片斷。那短短的幾分鐘,閉著眼睛的許彥冰也在笑,睜開眼睛的同時,才有淚水湧出來,襯著笑容還沒消失掉的臉,看起來也是這樣脆弱得快要融化。這個瞬間,張曉陽忘記了他是個跟自己一樣性別的男生,只看到他為了某個早已消失的人在哭泣。許彥冰的眼淚,並不是為了自己。張曉陽意外的感受到,自己有一種類似妒忌的情緒,他應該為此而恐懼,但並沒有再想下去,憤怒與好奇奪去了他所有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