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這麼不得人緣。他表面上確實到處聽招呼,但還是有點自己的堅持的,有的人還拿著條子找他要錢,他都沒有批下去,理由是臨湖太窮,手上實在拿不出來,因此也得罪了一些人,要靠著老婆的人脈才勉強自保。” 唐青宏瞬間明白了,“他是靠哭窮來保住那些不該批的錢?其實臨湖也沒窮到那個份上?” 唐民益帶笑看了兒子一眼,不用再多說什麼。 過了那麼幾天,上面的第一期撥款打到臨湖財務中心,尤大虎果然馬上給唐民益打了招呼,在電話裡小聲表示隨時隨地配合工作,這筆錢他會嚴加看管,絕不讓任何企圖染指的人得到可乘之機。 唐青宏已經要放暑假了,最後一天的課上完後,他順路去菜場買菜,又一次看到那個收管理費的小夥子。 對比上次的委屈和氣,小夥子這次就不同了,菜場裡的小販不肯交錢,嘴裡還罵罵咧咧,小夥子一抬手就把對方那個大菜籃子打翻在地,“我受夠了!你交不交?再不交我就沒收你的菜!還要加上罰款!你想打人是不是?打啊!打了我你就要坐牢!我跟你說,因為你們鬧著不肯搬走,上面正要抓典型呢!” 幾個小販都被小夥子這副架勢鎮住,舉起的拳頭也收了回去,改為在衣兜裡一陣摸索,找出一塊、五毛的零錢交出來。 小夥子昂首闊步一路收費,保持著一臉兇相,收得差不多了才惡狠狠地“呸”了一口,“不兇你們就是不行!” 看著對方大搖大擺地離開菜場,走遠了小販們才開始集體唾罵,“狗腿子!不要臉!這幾天對他客氣一點,他還兇起來了!我們就是不搬!看他們能把我們吃了!” 唐青宏搖搖頭提著買好的菜回了家,晚上吃飯時特意跟爸爸說到今天的見聞。 爸爸也聽得直皺眉,“這些矛盾都轉嫁到最底層去了,不公平啊。那個菜場的事我也問過,已經挪過兩次位子了。臨湖的情況確實不像話,只要哪個菜場的人流量一起來,原地方就要騰出來蓋大樓,換地方建新菜場,把菜販和買菜的居民都趕過去。” 唐青宏憂慮地問爸爸,“這個菜場真要拆呀?那以後我買菜就不方便了。” 唐民益沉吟著回答他,“爸爸已經在處理了,新菜場那裡也去看過,我準備重新找人設計,把新老菜場順著街道前後貫通,其他零散的小菜場也合併進去。商業大樓照樣可以建,就建在菜場旁邊,這樣人流量可以繼承保持,還會越來越大,新老城區的居民買菜就都方便了,買完菜從另外一端出來,順便還能逛街。” 這是個很好的設想,臨湖本地農貿物資非常豐富,菜場大而集中是可行的。原先是這裡一個小菜場,那裡一個小菜場,髒亂差臭烘烘,衛生條件讓人乍舌。如果集中起來做一個最大的菜場,管理起來方便得多,環境也能改善不少。 其實這也只是基本的便民設計,在設想和實施上都不會太難,可在臨湖就多年沒有得到實行,只怪某些人們的心思沒有用在這些實事上。 兩父子邊吃邊聊,唐青宏告訴爸爸自己放暑假了,明天不用再去上學。唐民益這才自責地“啊”了一聲,“你都放假了?唉,爸爸忙糊塗了,你的期末考試分數怎麼樣?” 唐青宏有點微妙地回答,“每一科都是滿分……” 唐民益欣慰地摸了一下他的腦袋,“行啊!” 唐青宏憂鬱地看了爸爸一眼,“爸,你不明白。一般情況下怎麼會全是滿分?就算我其他題全對,語文哪有滿分的?不管怎麼說,作文就得扣幾分吧?而且本來我作文就寫得不好,還有錯別字呢。” 唐民益這才意識到問題所在,“對啊。吃完飯把你的卷子拿出來給爸爸看看。” 結果飯後一查期末試卷,他不光是作文有錯別字,還有另外一個錯題,語文試卷上卻莫名其妙地打著100分。唐民益看得緊抿起嘴角,臉色下沉,看到這張滿分試卷比看到兒子被扣10分還要惱火。 這種可笑又可怕的變相討好,性質卻極其惡劣,教育之風抓得這麼嚴了,這位語文老師還敢搞出這種小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