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自己好好一想,這樣對我們都好,半大不小的男人了,隔不了多久都得結婚生孩子,年少輕狂倒沒什麼,人太熟了確實不妥,還是老實點兒,乾點男人該乾的正經事吧。談個正經戀愛,結個正經的婚,找個正經或者不那麼正經,只要能賺錢的工作,有了錢和事業再去想些風花雪月和雜七雜八的事情去。高鬱是那麼想的吧?應該是,他是怕我意志不堅定才對我特別嚴厲冷淡吧。這麼一想也就釋懷了,只是心裡有點小小的不舒服,他躺在我懷裡的時候多溫柔啊,一轉眼就變臉了,以後……再也不能享受那種躺在一張床上想幹什麼都行的親密了吧。朋友,再好再鐵也不是那種味兒,還隔著一道小溝,只有朋友和情人都齊了才有那種一點縫都沒有的密實和默契。那之後我回到了部隊,規規矩矩老實了一陣,也沒再和別的同性玩過那種遊戲,說句實話,在床上再也沒有誰能和高鬱相比了,甚至是我的女朋友。我是喜歡她的,她溫柔漂亮,賢惠節約,但我親她的時候會不自覺的把她跟高鬱做比較……這種比較很不公平,結果也不出我的預料,高鬱那種冷淡的表情和茫然的眼神所組成的極度誘惑,已經把我弄得對著其它人時就難免會冷感。他在床上的時候經常閉著眼睛,但只要他睜開眼睛,我就感覺胸口發熱。他的眼睛是半遮半閉的,睫毛下面的眼珠是很純正的黑,他並不像是看著我,而是看著別的什麼人,他似乎在做夢,一邊做愛一邊做夢。真他媽是個奇怪的人,可他那種茫然如夢遊的眼神非常性感,他沉醉在自己的小世界裡,眼裡根本沒有任何別的人,這讓我想揍他,可我只能更用力的深入他,我想更深的進去他裡面,知道他更內裡的那些東西,而他每一次都拒絕了我,他甚至並不喜歡跟我多說話。又想起這些東西幹什麼呢?我也變得無聊了吧。他是我的朋友,就這些了,他並不想讓我知道他太多的事,即使他曾經願意跟我滾在一張床上。他從來沒有主動過,不管在床上還是其它的事。比如電話,都是我打給他;比如聚會,都是我和小川去找的他;我讓他為我辦事,他怎麼著都會辦好,但他從來沒有主動為我做過什麼。我不知道他是天性如此,還是隻對我這樣,他這個人個性實在冷淡,也許正因為這樣我才對他有著那種莫名其妙的高度興趣吧。不是說人都賤嗎?看不透得不到的才是好的吧。如果他是個女人,我還算是得到過他的貞操,可他不是,那我什麼也沒得到,一切都跟以前一樣。但我心底裡知道,不一樣了,他和小川,在我心裡是不一樣的了。打那天晚上開始,他就不再只是我的朋友,我們畢竟有了不一樣的關係,除了他高鬱,這輩子我還會跟第二個交情這麼鐵的朋友上床嗎。可以結束倒是的,說忘記哪有那麼容易,那幾個晚上在我心裡是烙了印了。我也是這麼大的人了,心裡當然藏得住事。想他的時候就給他打個電話,簡單的問候個兩句。別的用不著說,說了也是自找沒趣,他要這樣那就這樣吧,退一萬步我們還是兄弟嘛,也不可能老死不相往來,多控制控制自己就行了。女友那邊進展的很順利,我沒什麼可挑的,她是個不錯的老婆人選。追她追的不算辛苦,才剛好上她就明著幫我省錢了,這樣的好女孩現在也不多,看得出來她是打心裡喜歡我的,即使家裡人說她還小,並不同意她這麼快定下來,但她很固執的在家裡都說明白了,只要等我回家找了工作穩定下來,就算沒有房子也要跟我結婚。她給我的信讓我非常感動,曾經一度對她信誓旦旦,回家第一個要見的人就是她,見了面我們就找一個只屬於我們兩人的地方單獨待上那麼幾天,還要在那幾天裡好好伺候她,給她買早餐做飯,給她梳頭化妝。在某個角度來說,我也是有點浪漫情調的,只要一感動了或者有明確目的的時候,我可以表現得很體貼。我那幾句話把她感動得熱淚盈眶,但臨到該兌現的時候我沒有做到。我回家後第一個見的人還是高鬱。坐在火車上的時候,我心裡都沒想什麼,可火車快要到站之前,看到四周熟悉的建築,我突然只想看到他。他不可能來接我,我也並沒有通知他,但我還是下意識的四處亂瞄起來。我像個賊似的,借了別人的手機給我女朋友打電話,說我坐錯了車,坐到別的地方去了,現在正搭著汽車往家裡趕呢。連我自己都想不到,這麼拙劣的謊言也把她騙回了家,也許是因為她根本就不懷疑我吧。我偷偷摸摸自己扛著包衝到他家門口,累和餓都不能阻止我腳步的迅速,他家離車站很近,我大概就跑了十來分鐘,站在他門口深深呼吸了一會兒才摁響門鈴,我並不想他看見我氣喘吁吁的樣子,那樣很沒面子。他拉開門,還是那一臉冷淡的表情,連包都沒有幫我提,就那麼問了一聲:「回來了?」我明明料到他會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