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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然而生的驚懼感叫我寒毛倒立,再也無法淡定地拿著那把火銃了,我睜大眼轉向立於我身後的雲深,在他幽黑疑惑的眼眸裡看到面色早已蒼白的自己。我看了看那背對著我們採東西的丫鬟所站之處,她還背對著我們,蹲在那裡,我騰出一隻手,略有些疲憊地指了指那處,問他:&ldo;雲深,你看得到那邊有什麼嗎?&rdo;雲深循著我指示的地方看去,道:&ldo;你是說……院裡那棵百年古木?&rdo;我失力地搖搖頭:&ldo;不不,樹下呢,還有別的什麼,你可見到了沒?&rdo;他有些奇怪回我道:&ldo;獨有一叢蔭涼,此外便沒有其他東西了。……雲深說的是真話,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的是我……時下,我做了個決定,將那火銃迅速上膛,筆直瞄準那丫鬟所在的地方……&ldo;砰‐‐&rdo;繁茂的古樹裡無數鳥雀撲騰而出,在瀰漫四溢的濃重火藥味裡,我再看了看那鏡片,垂下握著火銃的雙手,遙遙朝那棵樹下看去。自幼便聽聞靈物懼火,果真如我所料,除去鏡片裡的,地上的那位也已經消失不見了……我前陣子不信下人的那些話,只是不置一詞一笑而過,如今親身經歷,卻是心悸到幾乎坐不穩。估計是察覺到我的不對勁,雲深自我身後握住我肩膀,急切問道:&ldo;阿珩,怎麼了?&rdo;我擺了擺手:&ldo;無事……&rdo;此話還未說完,一股巨大而洶湧的脫力感襲進我的軀體,我只覺得眼前一黑,身子一軟,便沒了知覺。&tis;&tis;&tis;&tis;這一暈便暈了不知多久,直到某個明亮的午後。我自c黃上醒來,卻因適應不了光線,完完全全睜不開眼,周邊混沌迷糊,只覺得c黃邊有兩個人影在晃悠,腦中已經清醒了大半,耳朵也能清晰地聽到那倆人在交談的內容。從嗓音聽得出,一人是雲深,一人音色柔和卻沉鬱不亮,是一名女人,而且年紀應當是不小了。雲深問:&ldo;之前我請來的醫者皆言阿珩身子並無大礙,就是不知為何一直不醒。而管家請來道士卻說,她是冒犯了不淨之物,受罰至傷神不起。&rdo;那女人沉寂片刻,方道:&ldo;依貧尼來看吧,覺得夫人就如相爺之前所請的那些道士所言,為不淨之物所害,以致元氣大傷……&rdo;原來是個尼姑……雲深也沉默下來,忽見他身影變大,之後便能感覺到他替我將被褥往上拉了拉,雲深輕嘆了聲,微弱如天邊流雲,捉不到,聞不見。那尼姑又道:&ldo;相爺還請莫要擔切,貧尼即刻便在此處為夫人吟誦《金剛密乘大圓滿》,用以祛除邪靈,不過誦經此間,不可有外人,不可有二心,還望相爺迴避。&rdo;雲深替我將額髮撥開,道了句:&ldo;好,我這就出去。&rdo;說罷,屬於他的那團身影漸漸隱去,房門闔上的聲音傳來,雲深已經離開了。房內安靜片刻,我便聽到那尼姑在我身邊道,嗓音含笑:&ldo;夫人,我知你方才就已經醒了。&rdo;為人所察,我也裝睡不下去,完全張開眼,見到那尼姑的模樣,此女看上去已過不惑之年,相貌雖普通卻有從佛之人的清雅端方,她對著我頷首一笑,眼底有洞悉萬物的鮮亮和溫澤。我就著身側的c黃邊闌干想要起身坐好,那尼姑趕忙湊近身服侍我坐好,我道了聲謝,又言:&ldo;師太也不要站著了,找個椅子坐下吧。&rdo;她道:&ldo;多謝夫人了。&rdo;便去搬來一把椅子坐在我c黃頭。我看看她:&ldo;不知師太如何稱呼?&rdo;她維持著那副溫和有禮的態度,回答我:&ldo;貧尼姓呂,法號樓芒。&rdo;我點點頭,問:&ldo;雖有言,子不語怪力亂神,不過,我當真是因為鬼怪纏身才至於此?&rdo;那師太面色忽的一邊,原先秋風掃落葉般的溫淡全然逝去,獨留下冬日一般的嚴寒冷森,她突然問了個毫不相干的問題:&ldo;近來夫人與相爺的關係可有裂隙?&rdo;我蜷曲起膝蓋,托腮想了想之前的陸九之事:&ldo;似乎,好像,有一點。&rdo;師太鼓起腮幫子,一臉&ldo;我就知道&rdo;的模樣:&ldo;貧尼跟你說呀,男人不可靠啊!尤其是相爺這種見誰對誰都一派溫和有禮老好人態度的男人更不可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