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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白正了正色,又道:&ldo;昨晚奴婢和小霜隨著袁大人去宣室殿送奏章,回來的路上碰上宮正司的人,什麼也未說,就押了小霜去問話……&rdo;她說著眉頭緊蹙,肩頭有些微微地打顫,&ldo;奴婢一個人,也攔不住;又礙著陛下在,昨晚不敢擾娘子……&rdo;押小霜去問話?席蘭薇輕一喟嘆,睇了清和一眼,將妝臺上的另一把梳子拿起來,交予秋白,示意她幫著清和一起梳理髮髻,口氣平平緩緩:&ldo;不必急。小霜如何,咱們都懂,傳她去&lso;問話&rso;,不管是受誰的意,都是有心要找漪容苑的錯處。所以先去向景妃問了安再說,若讓人在這上面尋了錯,就太可笑了。&rdo;算起來,後宮也太平了好一陣子了。任由著她這麼獨寵,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對勁了。&ldo;暫且不用稟給陛下,不就是宮正司麼,咱們自己料理了便是。&rdo;她又道。言罷向秋白一伸手,&ldo;去取套護甲來,有日子沒戴了。&rdo;舒顏宮中無甚異樣,人人都是笑容淺淡、對景妃滿是恭敬的樣子。在眾人的交談中,席蘭薇的目光緩緩划著,尋著自己想要看到的東西。待得看到之時,不免一怔,心中一陣失望與嘲笑摻雜著,引起唇畔一抹複雜的笑意。猶記吳氏說她沒嫉妒過哪個嬪妃,卻獨獨嫉妒了她,目下又是一個……看來她的風頭確實太盛,過得確實好到足以引得眾人皆嫉恨。自舒顏宮告退出來,席蘭薇坐上步輦,吩咐去宮正司。秋白揚音向抬轎的宦官傳了話,再看向席蘭薇,神色有些不安:&ldo;娘子就這樣去麼……尚不知是誰,如是開罪不起的人……&rdo;&ldo;沒什麼開罪不起的。&rdo;席蘭薇清冷一笑,羽睫覆下眼中的蔑意,&ldo;是欣昭容。&rdo;&ldo;昭容娘娘?!&rdo;秋白大驚,滿是不信,&ldo;怎會……&rdo;&ldo;我進宮兩年了,頭一回見欣昭容用這麼重的脂粉。&rdo;她回思著欣昭容眼下那用脂粉都遮不住的淡淡烏青,輕笑出聲,&ldo;這是昨晚等信兒來著。她平日裡不爭什麼,偶爾一爭,自然格外不安。&rdo;&ldo;也可能是沒睡好罷了……&rdo;秋白仍不敢相信,思忖間竟不由得替欣昭容辯白了一句。&ldo;可她今天早上去過宮正司了。&rdo;席蘭薇淡聲駁道,&ldo;而且是從宮正司直接來的舒顏宮。袖口上有炭火灼燒的痕跡,很小,夾雜在衣緣花紋裡幾乎尋不出,是迸出來的火星灼的。&rdo;深吸一口氣,她的面色愈發冷了下去,&ldo;大夏天的,誰宮裡會生炭火?&rdo;除了宮正司刑房用來烤烙鐵的炭火,應該就沒有什麼了。☆、95 栽贓席蘭薇一路平靜,未再多話,一顆心卻懸得緊緊的。簡小霜不同於其他宮人,於她而言,她與簡小霜的情分也不同於和旁人的情分。那是自上一世延續下來的緣,縱使不深,她也想維護下去。就算是隻為了簡小霜在她遭禁猜疑時,依舊不在意地一笑,說了一句&ldo;王妃姐姐不是那樣的人&rdo;吧。宮正司那地方,從宮人到宮嬪一提起都滿心畏懼,她在裡面待了一夜,也不知還平安與否。只是至少還能確信,人還活著,不管欣昭容是為什麼動她都沒殺她滅口,若不然,她也不用早晨去一趟了。席蘭薇在半刻後到了宮正司。也許是懼於她這寵妃的名號,又或是因心知肚明她的來意而不免心虛,宮正司眾人見了她皆是畢恭畢敬的。見禮、問安、退至一旁讓道、恭請。她便這樣一直走了進去,穿過明亮的前院與無甚特殊的用於處理日常事物的宮室,再走近下一處時,便陡然陰暗許多了。&ldo;婕妤娘子安。&rdo;門口值守的宮娥一福身,席蘭薇睃她一眼:&ldo;宮正呢?&rdo;&ldo;宮正女官去見景妃娘娘了。&rdo;那宮娥抬了抬眼,垂下後又道,&ldo;大概要很晚才能回來。&rdo;聽出她有擋駕的意思,席蘭薇的面色也冷了下去,睇一睇她,又淺笑說:&ldo;那你也該知道我是為何而來。&rdo;那宮娥卻是一福:&ldo;娘子恕罪。奴婢愚笨,不知。&rdo;席蘭薇微一凜,終是未多和她計較,只生硬道:&ldo;宮正若不在,我自己進去便是了。&rdo;那宮女屏息退到一旁讓道,果真沒有再多攔她‐‐如是當真不想讓她見,從一開始便不會只有這麼一個人擋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