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就怪不到她頭上了。佳瑜夫人也說過,只要她不供出來,便保她家人平安。門&ldo;吱呀&rdo;一聲被推開,這聲音弄得秋蟬渾身一個激靈,費力地睜開眼睛去看,進來的人卻比宮正的親自到場審問更讓她驚懼。&ldo;陛下……&rdo;秋蟬癱軟在地上,毫無見禮的力氣,只能死死盯著他,不知他會做什麼。如是直接殺了她,反倒輕鬆。&ldo;這事怎麼回事,你自己說吧。&rdo;皇帝站在她面前,負手而立,聲音沉穩得沒有情緒。&ldo;是雲敏昭儀讓奴婢在佳瑜夫人藥裡做手腳……&rdo;秋蟬剛說了一句,便被皇帝打斷了:&ldo;朕看過供狀。&rdo;那是何意?刑房本就只有一個小窗,這一間又是背陰的,陰冷之意更甚。賀蘭子珩覺得有些不適,視線落在不遠處的一個炭盆上,信步走了過去。秋蟬眼瞧見皇帝親手拿著裡面的烙鐵撥弄著炭火,渾身一陣又一陣的發冷,似乎已經能感覺到疼痛。畏不敢言,聽得皇帝又道:&ldo;朕會親自來,就不是來聽把供狀上有的話再說一遍的。&rdo;表面已不再熱的炭灰成功地被撥弄到了一邊,露出底下燒得正旺的紅炭,賀蘭子珩悠哉哉地就伸出了雙手……烤火。莫說秋蟬登時鬆了口氣,連徐幽都鬆了口氣‐‐原還以為皇帝這是氣急了要親自動刑。&ldo;你是永昭二年進的宮,家在淮昱。&rdo;皇帝閒閒道,&ldo;家裡七口人,除了父母,你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兩個妹妹。&rdo;秋蟬在疲憊中懶得開口‐‐這些事,佳瑜夫人也是知道的,且已將她全家都接出了淮昱,皇帝便是知道這些,也不能拿她的家人來威脅她了。一陣安靜之後,皇帝接下來的一番話卻將她這些&ldo;美好憧憬&rdo;擊了個粉碎:&ldo;十二日前,竇家安排人將你闔家接出淮昱、去了映陽,八日之前,在映陽的兵部給你兄長安排了差事。&rdo;&ldo;陛下……&rdo;秋蟬的語中已滿是不可掩飾的恐懼,幾乎已經能看到全家被殺似的。皇帝恰在此時微偏過頭來,給了她一個在陰暗中被光火映亮的側臉,看上去厲色更甚:&ldo;竇家有竇家的法子,你就當朕的禁軍都尉府是擺設麼?&rdo;&ldo;陛下……是奴婢一個人的罪……&rdo;秋蟬壓抑地哭了出來,牙關緊咬,聲音嘶啞。&ldo;那就告訴朕實話。&rdo;皇帝轉回身來,復又背過手,&ldo;你再廢話一句,朕保你三天之內在禁軍都尉府的牢裡見你全家。&rdo;&ldo;是……是佳瑜夫人讓奴婢反咬雲敏昭儀一口。&rdo;秋蟬的眼淚一邊往下流著,一邊慌不擇言地說著,&ldo;昭儀娘娘指了兩個人去長秋宮,一個是奴婢……另一個叫靜霜,那天夫人當著奴婢的面對靜霜動了大刑,最後還賜死了……非逼奴婢為她辦事不可。&rdo;嚴審一人讓旁人瞧著、逼著旁人扛不住,皇帝不禁腹誹一句:竇氏這審訊的法子是跟刑部學的還是跟禁軍都尉府學的?&ldo;後來……後來還拿奴婢全家性命相要挾,奴婢也沒辦法,便將實情告訴了夫人……&rdo;秋蟬繼續說道,&ldo;夫人便說將計就計……讓奴婢回去稟了昭儀,告訴她夫人的確有孕便是、迫她動手……&rdo;她說得很有些混亂,聽得皇帝一怔:&ldo;將計就計?&rdo;想了一想蹙眉又問,&ldo;何出此言?昭儀本是想做什麼麼?&rdo;&ldo;是……&rdo;秋蟬解釋道,&ldo;昭儀娘娘安排奴婢和靜霜進去……本就是讓奴婢小心瞧著,看佳瑜夫人有孕與否……如是有孕,萬不能讓她生下來……&rdo;這出乎意料之外的隱情讓賀蘭子珩渾身一震,本是想讓秋蟬把竇綰供出來,誰知她倒確實把竇綰供出來了,最後竟還是扯回了蘇妤身上。&ldo;佳瑜夫人摸準了自己如是沒懷孕,這般跟昭儀說了之後再誣她用的是致體寒不孕的藥昭儀便有口難辯……&rdo;秋蟬繼續說著,皇帝卻再沒心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