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諾。&rdo;張氏叩首，靜聽旨意。&ldo;你親自著手安排，用假證也好、查真證也罷，先把充儀的罪名給朕脫乾淨了。&rdo;皇帝淡看著她，&ldo;人證物證，你要讓闔宮相信，不管這事是誰做的，總之不是充儀做的。&rdo;&ldo;……&rdo;張氏硬生生啞住，連一聲&ldo;諾&rdo;都應不出來。哪有這麼查案的？皇帝親口下旨讓她這個宮正做假證給蘇妤脫罪？蘇妤可也是目下嫌疑最大的人。雖則這話讓她很是鬆了口氣，但……公平何在？。沒有理會張氏的驚愕，皇帝慢條斯理地追問她：&ldo;做得到麼？&rdo;&ldo;奴婢……領旨。&rdo;張氏帶著訝然磕了個頭，怔了又怔，終是問道，&ldo;奴婢斗膽多言一句……陛下為什麼……&rdo;為什麼要她做這個假？究竟想不想知道真兇是誰了？&ldo;你覺得是她麼？&rdo;皇帝反問她。張氏抬起頭，看了看皇帝又瞧了瞧坐在皇帝身側的蘇妤，誠懇答道：&ldo;不是。&rdo;&ldo;那不就得了，朕也覺得不是。&rdo;皇帝笑得輕鬆，&ldo;朕覺得不是、你這個宮正也覺得不是，想是各有各的道理。所以先給她脫了罪就是了，何必讓她白擔個罪名？&rdo;如果不是額上滲出的冷汗感觸分明，張氏簡直要懷疑自己這是不是半夜做夢。愣了又愣，張氏再度叩首道：&ldo;諾。&rdo;&ldo;你不必擔憂什麼。&rdo;皇帝一哂，&ldo;朕要是拿這事算計她什麼，就不會當著她的面說了。&rdo;被帝王看穿心思的慌張讓張氏登時一驚，皇帝卻仍是神色平靜，全無怪她揣測聖意的意思，反是解釋了一句：&ldo;朕不想疑她罷了，你照做就是。&rdo;照做……假證……張氏狠一咬牙，施禮告退。這個情境，她只能相信皇帝沒有要加害蘇妤的心，儘快按皇帝說的安排下去，給蘇妤把嫌疑洗乾淨。蘇妤其實也是聽得驚訝不已，直待張氏退出殿外，她都沒說一個字。皇帝側頭笑覷她一眼，話語沒心沒肺：&ldo;喏，出結果了。&rdo;……這算什麼結果啊？蘇妤回看著他，強扯了扯嘴角：&ldo;多謝陛下。&rdo;&ldo;笑不出來就別笑了。&rdo;皇帝瞥著她，&ldo;回宮休息吧，姑母……你舅母因為朕禁你足這事大抵是生氣了，說明天要進宮看你。&rdo;筆桿在她額上一敲，&ldo;有勞行個方便，把話跟姑母說清楚了。&rdo;蘇妤眼睛一轉，明顯覺出皇帝心虛，心中忍不住有竊笑。皇帝看著她的神色，語中微頓即刻又道：&ldo;別瞎琢磨，朕是怕她老人家又替你擔心。&rdo;&ldo;……諾。&rdo;蘇妤頜首低應，&ldo;臣妾告退。&rdo;。回到月薇宮，嫻妃正在珍遠閣等著她，見她回來大是鬆了口氣。二人攜手進去，蘇妤方將在成舒殿的事同嫻妃說了，略過讓張氏作假一事未提。嫻妃靜靜聽罷，微鎖了眉頭道：&ldo;所幸沒事，姐姐也太冒險了。陸氏畢竟是剛失了孩子的人，如是讓陛下覺得姐姐狠心……&rdo;&ldo;那就不會是這樣傳我去成舒殿了。&rdo;蘇妤頜首一哂，&ldo;我去之前，陸氏不是也剛剛去過？若要問罪，當著她的面不是更好，何必先打發她走？&rdo;阮月梨輕嘆點頭，也知蘇妤說得是對的，思忖片刻，緩然道：&ldo;有句話，若說了……姐姐別覺得我心狠。&rdo;蘇妤挑了挑黛眉：&ldo;你說。&rdo;&ldo;孩子生下了又沒了，這痛，於陸氏而言只怕比小產要來得厲害多了。&rdo;阮月梨一字一頓道。這是自然，莫說於陸氏，就是對皇帝來說，一個已生下來的孩子夭折，大約也比嬪妃小產失子要更難過些。蘇妤點頭，笑睨著她道：&ldo;所以呢？&rdo;&ldo;所以就陸氏那一根筋的性子，別管姐姐和陛下怎麼解釋，她必定半句也聽不進去，必定還是恨姐姐的。&rdo;阮月梨說著一頓，低了低頭又道，&ldo;恨之入骨。&rdo;聽她始終說得委婉，蘇妤大抵明白了她的意思，淡淡一笑，終是替她說出了那句她說不出的&ldo;心狠&rdo;的話：&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