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怎麼了?&rdo;蘇妤黛眉淺蹙。嫻妃掃了她一眼,正色道:&ldo;你有安排沒告訴我。&rdo;&ldo;……&rdo;蘇妤一默,應了聲,&ldo;是。&rdo;&ldo;你算計陛下!&rdo;聽她承認,嫻妃怒然而喝,&ldo;你到底知不知自己在做什麼?賜死溫氏的旨意是陛下親口下的,闔宮都知道,你成心讓陛下下不來臺麼?!&rdo;蘇妤未語,面色冷冷的。嫻妃靜了一靜又道:&ldo;就算是陛下處死了你父親,可你父親做過什麼你很清楚。讓長秋宮生事,已足以迫使陛下重查你小產一事,你幹什麼要把計動到他身上?&rdo;蘇妤仍未說話,嫻妃忍不下去了。她覺得這些日子以來,蘇妤的所作所為讓她愈發不明白了。闔宮都看得出,皇帝對蘇妤用了怎樣的心思,蘇妤承著失子之痛她明白,卻沒想到明明可以直接揭出長秋宮,她卻還要成心讓皇帝也不好過。&ldo;你知不知道這事一旦被查出來,你是多大的罪!&rdo;嫻妃冷睇著她切齒道,&ldo;就算你不怕死,蘇澈呢?&rdo;&ldo;蘇澈去靳傾了。&rdo;蘇妤答得平靜,&ldo;他不會回來了。&rdo;&ldo;你……&rdo;嫻妃氣結。看得出蘇妤這是支走了蘇澈,給自己圖了個心安。&ldo;你到底想如何?&rdo; 嫻妃挑眉直言問她,&ldo;巫蠱的事、避子湯的事……你不能指望陛下忍你一次又一次。你想找佳瑜夫人尋仇我可以幫你,可你不能……&rdo;門外的腳步聲讓二人的交談戛然而止,一併偏頭望過去,聽得宦官語聲傳來:&ldo;雲敏妃娘娘,陛下吩咐,蘇公子回了錦都,今晚可留在綺黎宮用膳,娘娘提前備著吧。&rdo;&ldo;你說什麼?!&rdo;連嫻妃都不由得大驚,怔怔地望向蘇妤‐‐不是剛說蘇澈去靳傾了麼?離宮的蘇澈,心中五味雜陳。皇帝本有意留他在宮中見一見長姐,可有了那些事……他思來想去,那些事還是儘快說清為好。半個多月前,他接了沈曄的急令,命他速回錦都,原因有二:一是他父親去世了;二是他長姐小產了。於情於理,他總得回家一趟。一路奔波,好不容易在梧洵歇下了腳,卻被急趕而來的信使攔了去路。信使交了封信給他,說是皇帝親筆,本該送去映陽,半途聽聞調令,又只好追了過來。他拆開信,分明是長姐的筆跡,只有六個字:去靳傾,別回來。出了什麼事?蘇澈心下暗驚,便放慢了腳步,又刻意打聽著,方聽聞父親竟是被當街誅殺的,且&ldo;兇手&rdo;不是別人,正是禁軍都尉府。難不成沈曄調他回去只是個幌子,實則是要趕盡殺絕麼?蘇澈恐懼不已,一時也想許是真該走為上,去靳傾,或者去更遠的地方,總不能坐以待斃。但……他若走了,長姐呢?如若真是為了&ldo;趕盡殺絕&rdo;,他這一跑,豈不是把長姐往死路上逼?一夜的輾轉反側,天明時,他卻還是上了馬,照舊返回錦都。不知皇帝為什麼殺父親,但長姐是後宮嬪妃,不應牽連到她。他這個做兒子的要被連坐,倒是沒什麼可說。從踏入錦都城的那一刻起,蘇澈的每一根神經都緊繃了。正是太陽初升的時候,剛剛走出坊門的百姓們便看到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鐵青著臉疾馳在大道上,一路往皇宮的方向去了。依稀能看出曳撒上的紋樣,是禁軍都尉府的人。路人紛紛避讓,蘇澈一路直入皇城。一直很平靜,沒有任何人前來攔他,更沒有人要取他性命。直到他入了宮,皇帝剛好下朝,朝服都未來得及換,正從宮娥手裡接了茶水來解渴,見了他一笑,隨口吩咐免禮,又讓人賜坐上茶,自己則回了寢殿去了。蘇澈坐了片刻,方見皇帝換了身常服出來,再度端端正正地行禮下拜。&ldo;免了。&rdo;皇帝笑道,&ldo;夠快的。&rdo;&ldo;是……&rdo;想著父親的死,蘇澈難免聲音有點發沉。皇帝看了看他,&ldo;沈曄跟你說了?&rdo;蘇澈又應道:&ldo;是。&rdo;賀蘭子珩端詳著他,心知有自己的旨在,沈曄不會告訴他蘇璟怎麼死的。輕一笑又問:&ldo;你自己沿途也沒少打聽?&rdo;&ldo;陛下……&rdo;蘇澈神色一慌,皇帝睇了他須臾,肅容說:&ldo;朕不管你聽說了什麼,告訴你,這事跟禁軍都尉府、跟朕一點關係都沒有。朕要殺你父親,要麼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