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莫名忙碌之下,她瘦下來的倒是挺快。突然發現自己已經能順利穿上懷孕前的衣裙時,她還有點緊張地問嚴御醫是不是自己身體不好了。嚴御醫平靜地告訴她:&ldo;娘子您還年輕,自己多加調理著,瘦得快是正常的。&rdo;彈指間一雙子女已有兩個多月大,皇次子的名字定下來了。在正式的旨意下來之前,陳冀江先來傳了個話,說挑的&ldo;淙&rdo;字。謝淙。一聽這名字,雪梨只能想到個&ldo;淙淙流水&rdo;,挺納悶怎麼取了這麼個字,從水部的字很多啊!陳冀江笑說:&ldo;就是取的&lso;淙淙流水&rso;。禮部稟說皇次子殿下五行缺水,取了這字人人先想到的都是&lso;淙淙流水&rso;,多叫一叫就把缺的水給補上了。&rdo;……這都行?!雪梨微有愕色地僵硬點頭接受。好在謝淙也不難聽,她&ldo;阿淙阿淙&rdo;唸叨了兩遍,又問陳冀江:&ldo;那帝姬的名字和封號可定了?&rdo;&ldo;名字定了,陛下說叫謝泠。&rdo;雪梨:&ldo;玲瓏的&lso;玲&rso;還是靈氣的&lso;靈&rso;。&rdo;&ldo;都不是。&rdo;陳冀江銜笑躬身,&ldo;是水字部的&lso;泠&rso;。若循著大齊的規矩,是隻有皇子從族譜,帝姬起個好聽吉利的名字便是,但陛下說女兒好好教著,未必會比兒子差到哪兒去,便也按著族譜起名。&rdo;平常嘻嘻哈哈的時間太多了,每每聽到他說一下情深的話她都大有點不好意思,這種從旁人口中傳來的潤物細無聲的做法就更是。雪梨面上微熱地咬一咬唇,起身一福向陳冀江道謝,又讓豆沙去拿個金錠來。卻見陳冀江反倒揮手示意旁人都退下了,徑自上前一步,頷首:&ldo;娘子。&rdo;雪梨淺怔,待得房裡的幾個宮女都退了出去,才問說:&ldo;大人有事?&rdo;&ldo;這事倒不大,但還是告訴娘子一聲為好。&rdo;陳冀江又將聲音壓低了些,跟她說,&ldo;帝姬封號這事,娘子能不問陛下就別問了。今兒早上封號是和名字一起呈進紫宸殿的,陛下把封號給否了,大抵是不滿意。&rdo;&ldo;……哦。&rdo;雪梨應了一聲之後不假思索地就點了頭。不滿意就等禮部再想嘛,不是急事。陳冀江:&ldo;和帝姬封號一起被否了的,還有七殿下為女兒請封的事。&rdo;雪梨心絃一提。好久沒見過七殿下、也沒聽過關於七殿下的人和事了,她只知道,在太后病重的事時,他們兄弟倆多少生了些隔閡。為女兒請封……易氏生女兒還是去年九月的事呢,這會兒孩子都快半歲了。她難免多追問兩句,問陳冀江這請封是怎麼回事、是先前封低了還是壓根沒封過?陳冀江回說是壓根沒封過,現下那孩子什麼封位都沒有,就算王府裡也只敢叫她的小字,不敢擅自加上翁主郡主縣主這樣的稱呼。這兄弟倆是真鬧得不痛快了啊?雪梨心中惴惴,也不敢貿然做什麼,再度謝過了陳冀江,叫了人來送客。紫宸殿裡,皇帝一腦門子的火氣沒處發。打從去年在郢山時鬧出了成太妃代五王請旨休妻的那一檔子事開始,他就把緩和兄弟關係這事放到了心上。然而他越是上心,就越清楚地發現這事真不好辦。母后病重時他硬著心沒去見,是因為於公於私都不能去見。於公他不能讓曲家看到半點心軟,於私他實在無法忽視那麼多人慘死。他是委實無法邁過那道門檻對母后表示任何原諒,近一個多月,他猛地意識到七弟跟他慪上氣了。這讓他有點措手不及。說實在的,最初那陣子他其實是擔心過這事來著,明裡暗裡地試探過七弟幾回,但七弟沒顯出任何不快來。在去給太后磕頭的時候倆人甚至有好幾回都碰了個照面,一派兄友弟恭,讓他面對面的都覺不出異常。七弟這是自己生悶氣生了很久啊……皇帝為此大感懊惱。回想太后去世後的這幾個月,他不僅試探過七弟,更趁熱打鐵地將曲家徹底辦了‐‐這麼大的動靜,七弟愣是什麼都沒顯出來,半句不樂意都沒有。要不是為孩子請封這事擺了上來,他只怕還要繼續被矇在鼓裡呢。這事他先前沒親自過問過,朝中的事情太多,府裡添了孩子他實在沒閒心追著去問&ldo;要不要封啊,什麼時候封啊?&rdo;,以往也都是各府挑個日子遞奏章進來,若他比較清閒就自己給定個封位,忙一些便交給禮部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