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說什麼？！&rdo;謝明猛拽住陳冀江的衣領，驟然猙獰的神色嚇了陳冀江一跳。轉瞬間，他已狠狠扔下陳冀江，策馬絕塵而去。&ldo;……師父？&rdo;隨陳冀江同來的小宦官謹慎地上前詢問，見陳冀江容色若常，才不解道，&ldo;師父不是來傳旨？怎的沒見五殿下下馬接旨？&rdo;&ldo;呵，這事啊……&rdo;陳冀江饒有興味地看看五殿下離開的方向，按說五殿下可真夠快的，已然連煙塵都看不到了。他轉過頭拍拍徒弟的肩：&ldo;瞧著吧，這事兒怕是深了。&rdo;皇帝說要&ldo;速傳&rdo;五殿下，他自然不會讓五王在禮數上多耽誤工夫。但眼下五王這麼趕去了……陳冀江心裡轉著這個事，告訴徒弟：&ldo;回行宮之後找你大師兄，讓她親自去找阮娘子，告訴她備幾個點心送到清涼殿去。&rdo;得有個人緩和緩和氣氛為好。又是家事，阮娘子去很合適。清涼殿裡，皇帝詳詳細細地一路問下來，都已經問到&ldo;賀氏真的不能有子了嗎？讓太醫院把脈案呈來看看&rdo;這一塊了，他忖度著若無地還沒來，他就一直看脈案，反正成太妃不能催他說你快點看。翻了兩頁之後可算見有宦官疾步進殿了，他側耳過去，那宦官說：&ldo;稟陛下，五殿下來……&rdo;&ldo;了&rdo;字還沒出口，門口傳來一聲怒喝：&ldo;皇兄！！！&rdo;殿中眾人一併循聲望去，五王慘白的面色在視線劃過賀氏時分明一震：&ldo;……阿寧？&rdo;賀氏也震住。&ldo;阿寧！&rdo;謝明有一種劫後餘生地慶幸，又想哭又想笑，跌跌撞撞地進了殿，一把擁住還跪在那兒的賀氏，&ldo;你、你沒事？&rdo;&ldo;沒事……&rdo;賀氏回話發抖，不敢多說什麼。謝明舉目看向皇帝，眸中仍有慌亂：&ldo;皇兄您……您放過她，賀家的事跟她沒有關係，您不能糙菅人命！&rdo;&ldo;謝明！&rdo;成太妃忙是一喝，面色驟沉，&ldo;跪下！&rdo;謝昭挑眉，目光在三人間一蕩。裡面果然有隱情。&ldo;皇兄……&rdo;謝明屈膝跪了下去，&ldo;錦書才四歲，若她沒了母親……&rdo;&ldo;朕還沒問你為什麼突然把錦書送過來呢。&rdo;皇帝稍一笑，&ldo;她現在已經回府去了，你不妨跟朕說個實話。&rdo;謝明喉中微噎，手上緊握著賀氏的手。良久，氣息一鬆：&ldo;皇兄，您饒過賀氏好不好？您若對臣弟不放心，臣弟可以讓錦書一直留在宮裡，再不行，臣弟的另外兩個孩子也可以進來陪皇子帝姬，您留她一命。&rdo;謝昭的心陡然一顫。他萬沒想到，是這個原因。&ldo;朕從沒想過要殺她。&rdo;他解釋得很無力，&ldo;剛才那話，只是為了催你回來。&rdo;他起身踱過去，伸手將二人一併扶起來，睇一睇賀氏：&ldo;你家裡不清白，但跟你沒關係，朕心裡有數。至於你父母……朕會盡量給他們減罪的，你安心做你的王妃。&rdo;他又掃了謝明一眼：&ldo;別的孩子不用送進來了。但阿杳喜歡錦書，讓她進來給阿杳當伴讀吧，年紀還小課業不重，進來十天回去歇五天，要告假也隨你。&rdo;&ldo;諾……&rdo;謝明發怔地一應，見皇兄滿臉不快地揮手讓他們退下，就趕忙帶著賀氏一同走了。成太妃也沒多留，心中高興和擔憂並生著，終究沒再說出什麼話來。雪梨做好點心送到清涼殿一看，五殿下一家早走了。她扯扯嘴角還是將食盒放到了案頭，裡面一碟桂花拉糕、一碟綠豆糕、一碟芸豆卷端出來，卻好久沒見皇帝動筷子。&ldo;陛下？&rdo;她試探著一喚，端起綠豆糕送到他面前，&ldo;吃塊綠豆糕吧，去火的。&rdo;謝昭沉沉一嘆。擺擺手，實在沒胃口。他沒想到，兄弟之間竟已成了這個樣子。時至今日他才恍然驚覺，原來在弟弟們眼裡，他也已經只是個心狠手辣的皇帝了。是因為他抄了曲家？讓御令衛囚禁過太后？還是因為更早以前，他以極刑處置了石氏？他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但他知道，五弟絕不是個例。一眾弟弟裡，除了和他血脈相連的七弟以外，原就是五弟跟他最親了。如今五弟也對他恐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