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博回到車裡,沒開燈,一個人在黑黢黢的環境裡坐著。許久,他才啟動馬達,轟然離去。夏琋做了個夢。夢裡她變成了一隻貓,大概是一隻野貓,她在外面自由自在地走著,走了許久許久。她爬過大山,趟過泥濘,腳底遍佈著小花和野糙。可在野外免不了要風餐露宿,食不飽腹。雖然會有和氣的豺狼同她分享生ròu,也會有好心的花栗鼠問她要不要嚼一口松果,可都不是她喜歡的。有一天,她在一個森林裡四處奔跑,突然看見了一間小房子。那會是深夜,木屋窗戶裡透出溫柔的橘黃色的燈火,她覺得這間房子和燈光都似曾相識。她慢悠悠走過去,警惕地跳上窗臺,悄無聲息地往裡面看。她見到了一個人類,可視窗太小太矮,她看不見他的全臉,只有下巴,他下巴很漂亮,有獨特的微小溝壑。這個下巴和他的房子一樣,也仿若舊識,可夏琋在外面待得太久了,花花世界,讓她忘記了許多事。他在烹飪,煮了一鍋香氣四溢的湯羹,夏琋咂嘴,她想,她終於找到了真正想吃的東西。她忍不住扒了扒紗窗,人類回過頭,他大概看見她了。他沒有說話,只是丟開了手裡的勺子,走到窗邊,將她一把抱起。夏琋一動未動,因為她有些髒,可他還是把她託在了懷裡。人類擁住她的力氣很大,大到讓她的骨架都隱隱作痛。他在她頭頂上方說她:&ldo;你還知道回來?&rdo;緊接著,她就被他帶到裡面的房間,他把她泡進了溫暖的水裡,開始替她擦洗身上的皮毛。水越變越髒,她也越來越乾淨,露出了本來才該有的雪白的皮毛。夏琋心想,他們應該認識。她不斷回頭,試圖看清他的臉,人類也察覺到了,索性把她一整個轉回來。也是這一刻,她的視線撞上了他的正臉。!夏琋倏地驚醒,黑暗從四面八方湧過來。她心跳難定,夢裡見到的人類,居然是易臻。難道真應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那句話?寒颼颼的,夏琋忍不住裹緊了身上的毯子,她聞到了一股陌生而清淡的香味。毯子?她家裡c黃上沒有毛毯。夏琋伸出一隻臂膀,聞了聞手背,不是她的沐浴露,也不是她的護手霜。所以,她在哪?夏琋馬上坐起來,她的胸腔在劇烈跳動,腦袋又沉又痛,是宿醉的後遺症。她抓了把身上的衣服,是全棉的質地,並非她今晚穿的。難道在酒店?林小弟把她帶來酒店了?還給她洗了澡???不是吧!!說好的放心喝呢?!滿腦子衝擊和疑問,夏琋乾脆下c黃,開啟了c黃頭的燈。光明重回這片生疏之地,整個房間的佈局,全方位地在夏琋眼前呈現出來。四面都是粉刷過後的粗糙白色磚牆,視窗藤蔓蜿蜒,挾著蔥鬱的葉片,徑自爬上牆頭。c黃頭上方有一條快延伸至牆邊的胡桃色原木擱板,上面擺滿了小型的植物盆栽。腳下有地毯,旁邊有單人沙發,都是淺棕色,和綠色的植物搭配在一塊,恰到好處。如此具有辨識度的家裝風格,夏琋幾乎秒猜到,自己到底身在何處。除了夢境,她完全記不起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自己會來到他這裡。她朝門邊走,想出去看看,卻不料被人在外面反鎖住了。糙。還怕她跑麼?硬掰了幾下無果後,夏琋用力拍了兩下門板,氣急敗壞坐回c黃上。她看到c黃邊小圓木桌上擺著一隻黑色保溫杯,一支手機。水杯下面壓著張小便箋,拿起來一看,三個勁鍵飄逸的鋼筆字,&ldo;醒來喝&rdo;。好奇心驅使,夏琋擰開杯蓋,看了看,聞了聞,無色無味,應該不是毒藥,輕抿一小口,嘔,夏琋差點吐出來,好鹹,居然是鹽水,太他媽難喝了,跟衝它的人一樣惹人生厭。注意力回到那隻陌生手機上,夏琋與它相看半晌,突然想再次確認一下,是不是真的在易老驢家裡。她在門後衣架上找到了她的小手提袋,翻出自己手機,她撥通了易臻的號碼。對,上次他打給她之後,她就存下了,並且興致勃勃地備註了和微信上一樣的名字。果不其然,耳邊才嘟上一聲,小桌上的手機螢幕就亮了起來,靜音,但絕對打進去了。就是他!就是賤男!夏琋有點好奇易臻會把她存成什麼,快步走回去,緊接著,她全身一頓,面部一僵,彷彿隨時會崩裂。?????我c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