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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名扣得實在,他選哪個都繞不開?嬴煥抬眼,再度睇向她。阿追下頜微揚,毫無懼色:&ldo;我原當殿下您不知隱情,但懷哥哥說得對‐‐殿下您統領一國,見慣了陰謀陽謀,便是當日未多想,事後也多半能猜到我為何那樣驚懼!殿下仍要拿此事來將我麼?那您將住了!您就是要我拿命換此事保密,我也只能把命給您!&rdo;她說得怒意難掩。國巫與國君情愫暗生、繼而成婚的事,在弦國本有先例。那&ldo;先例&rdo;的結果卻不怎麼好,是以自此之後,此事便成了個忌諱。而後又有兩樁類似的事,當任國巫都落入了被活活燒死的下場。到了她與姜懷,便一直小心翼翼地加以掩蓋心緒,直至姜懷慢慢探知了巫者的能力可以封住,才敢同她提及下一步。可即便這樣小心,事情戳破之後會引來怎樣的結果,阿追也是不知道的。如今添了個人拿這個當威脅或是玩笑來講,她自然無端多了一層重壓,心裡惱怒難免。嬴煥沉默靜聽著她發火,見她確無下文了,才抬抬眼:&ldo;這事你也跟弦公說了?&rdo;阿追一聲冷哼未答,他睇著她,輕笑:&ldo;弦公沒少讓你防備我?&rdo;她猶不語,他沉吟道,&ldo;那若照這樣說,弦公也&lso;統領一國,見慣了陰謀陽謀&rso;,女郎對他可有防備?&rdo;阿追霎時又顯出慍色,張嘴剛要駁他,他抬手示意她噤聲。他說:&ldo;你不喜歡我拿此事說笑,我以後再不提就是。只不過,我未必有弦公說的那麼壞。&rdo;他目光沉定地凝視著她,俄而輕輕一哂,眼眸低垂下去,微作搖頭,自掩下另一句話。‐‐弦公也未必就那麼好。冬寒漸濃,再一抹冷風拂過後,徊江上結了層薄冰。而後細小的雪花徐徐落下,覆在那層薄冰上,星星點點地連成一片,又漸漸厚了一些,看起來平緩又柔軟,如同一張未沾滴墨的白絹。如此過了幾天,白絹下的薄冰就靜悄悄地結厚了。一騎快馬踏過,上面輕飄的雪花四濺,冰面紋絲不動。馳馬而來的一行人直入朝麓,在王宮門前下了馬,直奔玄明殿而去。殿中四隻大銅爐都燒得正旺,足以驅散寒涼。爐上又皆有一盛著水的銅缽,在火焰烘烤的熱意下咕嚕咕嚕地冒著泡,散出些許水汽,讓屋內在烘烤中也不至太乾太燥。嬴煥一襲簡單的褐色常服直裾,雙手伸在爐上兩尺處烘著,邊烘邊靜聽來者的稟話,直至身後的臣子說完了,他才轉過身,抬眸看向另一側正坐的人:&ldo;上將軍以為如何?&rdo;&ldo;南束人就是一匹覬覦中原的餓狼。&rdo;雁逸眉心淺皺。嬴煥無甚表情:&ldo;單說締結之事呢?&rdo;雁逸啜了口茶:&ldo;臣覺得在兵力上互助尚可,至於他們需要金銀布匹一類……&rdo;他一聲冷笑,&ldo;我們是與南束結盟,又不是臣服於南束要向他們納貢。&rdo;&ldo;但我們需要南束人的騎兵和兵器,也需給他們些好處。&rdo;嬴煥劍眉微挑,&ldo;答應給他們金銀布匹,總好過借他們兵馬。這匹餓狼什麼時候會反咬,我們不知,但不能幫它長牙。&rdo;雁逸點了點頭,沉吟不言。戚王也靜思起來,殿裡陷入安寂。他凝視著銅爐中忽高忽低的火舌,頎長的身形被映出來的光火在地上投出了一個更長的影子。良久,他又看向來稟話的官員,薄唇輕啟:&ldo;先退下吧,本王先想一想如何抉擇後患最小。&rdo;同來的幾人應了聲&ldo;諾&rdo;,施過大禮後躬身告退。嬴煥又思量片刻,向雁逸道:&ldo;孟哲君也先回吧,遲些再議。&rdo;他說罷便徑自向外走去,正飲茶的雁逸一怔:&ldo;主上?&rdo;嬴煥停住腳步。雁逸定定神,離座起身:&ldo;主上是想讓弦國國巫占卜如何為好?&rdo;嬴煥稍側過頭,沒有否認:&ldo;是。&rdo;&ldo;主上!&rdo;雁逸有些心焦,想了想,狠然道,&ldo;我們不需依賴於巫術。從前數年,我們也沒有用過巫師,憑主上勵精圖治,我們已是七國中最強一方,戚國不需要她!&rdo;&ldo;雁逸。&rdo;嬴煥轉過身,打量他須臾,聲色淡泊,&ldo;我知道從前有些事,令你看她不順眼。但戚國用人之際,莫以個人恩怨決斷是非。&rdo;他便又提步繼續離去,雁逸一急:&ldo;主上!&rdo;&ldo;個人恩怨本王不予置評。除此,別讓本王覺得你還有什麼別的原因。&rdo;語聲平緩如舊,正欲再辯的雁逸陡然驚住!藍鳧閣裡,阿追剛服了藥,歪在榻上懶懶地看著蘇鸞和雲琅玩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