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沒聽見她的話一樣,繼續說:&ldo;後來,孟良娣……莊嫻皇后那個事,我聽你說到府裡謠傳你與我的事是毀你清譽,不知怎麼就惱了,叫人罰了你。其實我也知道你的話並無錯,可你又死撐著不肯服軟,連一句話也不肯說,半個臺階都不給我下。&rdo;他的聲音微微沉了,&ldo;所以,那件事,我還真得多謝張隱。&rdo;若不是張隱及時開口鋪了這個臺階,她便死定了。素兒靜靜神,淡淡一笑:&ldo;是啊,若不然,臣妾當時就死了,也就不能進宮助陛下完成大業了。&rdo;他身形一顫,眼中的痛苦一閃而過,轉而又是笑意溫潤:&ldo;我知道你怨我,那事……我確實無可辯駁。今天跟你說這些並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告訴你,你我好歹夫妻一場。就算現在在你眼裡已經不是夫妻了,也好歹還有從前的情分在。你怎麼想的、要我怎麼做,明明白白告訴我,每天勞心費神和我賭氣,傷的可是你自己的身子。&rdo;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又沉沉地撥出,端起茶盞卻沒有飲,只是感受著陣陣熱氣帶來的茶香。思緒在茶香中逐漸平靜、清晰,她擱下茶盞,回視著他,道:&ldo;是,就如陛下所說,好歹夫妻一場。而且,陛下待臣妾不錯,一直都不錯,無論是在映陽還是錦都,這些臣妾都知道。&rdo;她垂下眼簾,凝視著杯中茶水不再看他,她怕看到他神色的變化後,這番話就沒有勇氣繼續說下去了,&ldo;但是,陛下,有些事……發生了便是發生了,無法挽回,若硬要挽回,也毫無意義……當年陛下怒罰臣妾帶來的傷在身上,好了便好了,連疤也沒留下;但這次,在心上……臣妾知道朝堂之上陛下有陛下的無奈,可臣妾的心思陛下也清楚。當年臣妾會參加採選都只是想見他一面,如今……陛下您,殺了他……&rdo;他苦笑點頭:&ldo;是,這些我知道。可事已至此,我沒辦法讓他再活過來‐‐就算有,也不能。那麼,你要我怎麼做?&rdo;她略有困惑:&ldo;臣妾不明白陛下指得是什麼。&rdo;他語氣堅決地解釋:&ldo;我要你好好活著,儘量舒心地活著,你要我怎麼做?&rdo;她垂首跪坐良久,終是說出了這幾日一直盤旋心頭的那句話:&ldo;臣妾但求……與陛下……老死不相往來……&rdo;&ldo;素兒……&rdo;他分明地倒抽了口氣,她忍回了已經奪到了眼眶的淚水,繼道:&ldo;陛下,這件事,已是一道無法消除的鴻溝……臣妾只要與陛下相見,便不可能視這道鴻溝為無物,只會讓這道鴻溝越來越深……臣妾現在只是對陛下有怨,但臣妾不想恨陛下。&rdo;她離席一拜,&ldo;求陛下廢后!&rdo;&ldo;你……&rdo;他怔了良久,似在判斷這話究竟是不是她親口說出的,終是眼裡一黯,&ldo;我答應你。&rdo;&ldo;謝陛下。&rdo;&ldo;我日後不再來見你就是了,廢后大可不必。&rdo;他留下這樣一句話,沒有說原因便拂袖離去。她已提出要與他老死不相往來,他竟還不廢了她……素兒呆坐在地,直至玉漓匆匆進殿扶住臉色蒼白的她,急問:&ldo;姐姐……怎麼了?&rdo;她悵然苦笑,搖頭說:&ldo;沒什麼,我解決了一件不得不解決的事。&rdo;☆、踏青遊&iddot;帝后皇帝真的一連五年沒有踏足長秋宮。這種事自然是人盡皆知,起初人人都道這是要廢后了,可時間長了又覺得陛下好像完全沒這個意思。沒人敢直接問皇帝緣由,六宮嬪妃去向皇后問安時同樣沒人敢問,而這一對夫妻,對此也是半句不提,就好像這是一件無比正常的事。於玠給了沈賢妃協理六宮的權力,平日裡該由皇后出席的各項慶典也都由沈賢妃代替,但鳳印卻一直沒有易主。這樣的事情,在傳遍了後宮後,很快就會傳到前朝。素兒知道,這是世家們將自家女兒推向後位的絕佳由頭,但那一紙廢后詔書卻始終見不到。只是有的時候,在皇長子永詢從他父皇的書房回來時,會對她說:&ldo;母后,兒臣今天向父皇問安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