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向我:&ldo;今年的百花,可會有姐姐麼?&rdo;我低下眼睫,笑容無奈而有力:&ldo;非我所願,情非得已。&rdo;&ldo;不怕敗麼?&rdo;她認真地看著我。&ldo;怕,但若不爭,只有一敗。&rdo;這是我萬分清楚的回答。那天怡然留在了宮裡,陪我一起辭了舊歲、迎來新年,我們一起不停叫著阿眉,讓她一起守歲。她到底還是沒熬住,新年到來的時候她早已睡得聽不見窗外菸花聲了。&ldo;姐姐不會敗的。&rdo;站在廊下,我們一起望著天邊的一片絢爛,怡然突然這樣說。我問她:&ldo;為何?&rdo;&ldo;因為阿眉、因為陛下。&rdo;她側頭注視著我,&ldo;因為因果報應向來應驗,而姐姐吃過的苦,也已經夠多了。&rdo;作者有話要說:_(:3」∠)_碼完這章突然好想寫皇后的番外怎麼破……有人想看不?180闔宮皆知皇后時日不多,但……我沒都沒有想到,宮中會在新年這一天的清晨敲響喪鐘。這個時候正好很多嬪妃都在往長秋宮問安的途中,我也一樣。只是我素來早一些,已到了殿門前的空地上。那一聲聲自遠而近的轟鳴,低低沉沉又似有些顫抖的啞音,打破了破曉的安寂。我陡然滯住腳步,望著已近在咫尺的椒房殿,心中驀地一片空白。皇后她……走了?怡然也是同來問安的,本想磕個頭然後就回府去,目下也與我一併滯住。早春微涼的風輕輕地颳著,鐘聲停後又是一片死寂,宮人們各自垂首而立皆不作聲,不知他們是否也因皇后的離世而有些許傷心。&ldo;皇后娘娘她……&rdo;怡然茫然地拽住我的衣袖,在我回頭間闔眸搖了搖頭,一嘆,&ldo;這麼快。&rdo;是,這麼快。我們再無她言,沉默著依舊步上臺階,在椒房殿門口下跪、雙手交疊、至地、額觸地……再次行罷稽首大禮。站起身,依稀能感覺到殿中傳出來的熱氣,可見爐火燒得很旺,卻猶覺得一片荒涼。我不知道這種荒涼是為她還是為我自己。也許我們都一樣,都會在某一天這樣離開,有預兆或是毫無預兆。會有人來哭一哭、拜一拜,然後便罷了……我很可能還沒有她這樣好的命,她是皇后,必然有人來哭、來拜,還有三個月的國喪,舉國上下將為她守孝。我呢?我和靜妃的那一爭……若敗的是我,只怕就是屍骨無存。怡然握住我的手,微微傳來暖意,她輕輕一嘆,道:&ldo;姐姐別怕了,與其去怕要來的事,倒不如多兩分的防心。畢竟那將來之事……姐姐也知道的,再怕,也躲不過。&rdo;我倏爾一陣,她說得對,我對皇后離世的這一份感傷……傷心只是一小部分而已。我在怕,我怕那將來的一斗,可我又避不得。陸續又有其他嬪妃來叩首問安,如我們一樣,人人都知她已不在,卻都依舊無比恭敬地上前行完大禮。除卻眉目間的兩分黯淡外,看不出什麼別的與往日的不同。我和怡然步子緩緩地離開,踏出長秋宮的宮門,忽地聽到身後遠處一片低碎的問安聲:&ldo;陛下大安。&rdo;每一聲都帶著無盡的忐忑,更沒有人如往年的今日一樣道一句&ldo;新年好&rdo;了。回首望去,他正踱著步子出來,離得遠瞧不清他的神色。他負著手,一步步走得極緩,步履間盡是無力。那到底是他的妻子。&ldo;晏母妃安、晏夫人安。&rdo;猶帶稚嫩的問安聲,強自鎮定著卻又能尋到些許哽咽,側頭望去,是皇長子元汲。怡然頜首一欠身:&ldo;殿下。&rdo;&ldo;兒臣……要去給母后問安。&rdo;他說,言罷又是一揖,頭也不抬地走進宮門去。我看見他在宏晅面前停住,按規矩行了大禮,也沒有太多交談,就往殿裡去了。&ldo;姐姐……我們……&rdo;怡然猶豫著喚了一聲,我笑了一笑,&ldo;回去吧,這個時候,不要去擾陛下。&rdo;闔宮都在戴孝,與初春未化的雪混成一片,白皚皚的一片。梓宮就在長秋宮椒房殿裡,嬪妃都要去弔唁。第一日,是宏晅守在那裡,沒有旁人敢打擾。我在第二日才又去了長秋宮,帶著阿眉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