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那日在長寧宮時，帝太后忍不住提醒他&ldo;靜媛夫人懷著皇裔&rdo;。&ldo;是啊，本宮也很感激陛下上心。&rdo;靜媛夫人柔荑輕搭上小腹，淺笑吟吟，&ldo;本宮到底是命裡順一些，該有人照顧時總有人照顧著。比不得充容妹妹那般……懷著齊眉帝姬的時候竟是人在宮外，無所依靠，直到帝姬一歲了陛下才剛知道。&rdo;我目光微凜，抬眼間婉然靜靜看著我，遂是笑道：&ldo;說起這個，臣妾現在到底有阿眉承歡膝下，再則臣妾是陛下的人了、怡然嫁了兄長……婉然，你還要這樣耽擱著麼？用不用本宮幫你跟陛下說個話，給你賜婚？&rdo;&ldo;多謝充容娘娘美意。&rdo;她垂眸一福，&ldo;不過奴婢已在宮裡待慣了，沒有嫁人的心思。&rdo;&ldo;呀，這話可說不通。&rdo;怡然笑嗔道，&ldo;咱們同時進的宮，你看我不也是嫁了人了？&rdo;說著與我相視一笑，&ldo;你便是在宮裡做得再好，也敵不過嫁得好不是？總要嫁人的，還不如讓充容娘娘替你說說話，姐妹這麼多年，你還怕她虧了你不成？&rdo;&ldo;奴婢不是這個意思。&rdo;婉然款款笑著，&ldo;總之不是急於一時的事，日後再說就是了，也不能今日提了一句、明天就出宮嫁人不是？&rdo;我點一點頭，和顏悅色。怡然靜默片刻，徐徐道：&ldo;其實……我也沒有別的意思。我知道你還為了前幾日的事難受著，張太醫是個好人，但逝者已逝，你總不能因為他不在了就做一輩子宮女……&rdo;只那麼短短一瞬間，我看到靜媛夫人眸中一閃而過的厲色，再定睛看時又是溫和如常的笑容：&ldo;張太醫？就是前幾日死在錦都街頭那人麼？聽說他早已不是太醫了……不知和婉然有什麼關係？&rdo;&ldo;娘娘不知道？&rdo;怡然面露訝異，&ldo;張太醫和婉然從前是……&rdo;&ldo;侯夫人在說什麼。&rdo;婉然低垂著羽睫森冷道。怡然睇一睇她，又說，&ldo;你竟沒告訴夫人麼？這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太醫娶宮女回去亦是有例在先的。&rdo;我與怡然一言一語地配合著，道出婉然與張太醫的舊事。這些事，婉然大抵是不曾跟靜媛夫人說過的。她們本就互有不信任，如今讓靜媛夫人知道這樣的事，她自會更疑婉然的忠心。若在從前，她興許還能大度地忍下，但現在是爭後位的這個節骨眼上，出不得岔子。&ldo;姐姐怎知婉然和靜媛夫人不和了？這幾年我看她們狼狽為奸的，配合得好得很。&rdo;回簌淵宮的途中，怡然這樣問我，我攙著她的手一笑：&ldo;你還記得我曾跟你說過，婉然打了紅藥、我便打了她的事麼？&rdo;怡然點頭：&ldo;記得，怎麼了？&rdo;&ldo;當時我是一時之氣。後來靜下來細想，她那一巴掌無論是打在紅藥臉上，還是打在云溪、詩染、璃蕊臉上，我大概都是忍不了的。因為那都是我真心相待的人，我容不得別人傷她們。&rdo;我緩緩走著，微微一頓，又道，&ldo;當然，也有對婉然的積怨。但……別的宮嬪，遇上自己身邊的掌事宮女被掌摑，多多少少也要爭執兩句。那日，我為紅藥打了婉然，靜媛夫人卻什麼也沒說。&rdo;一句也沒有。當時我氣憤著不曾多想，還是云溪後來提醒我說：&ldo;娘娘不該如此衝動，如若靜妃娘娘和娘娘理論起來、再鬧到帝太后那兒去，吃虧的還是娘娘。&rdo;可她就是什麼也不曾說、不曾做，若說婉然真與她沒有隔閡，至此也要有了。靜媛夫人動作一貫是很快的。短短日之後，不知是出了什麼事，有孕的靜媛夫人忽地大怒，要發落荷蒔宮的掌事宮女到舊宮去。這事在宮裡激起不少議論，宮人們私底下都猜測著到底出了什麼事。當日晚上，這事算是定了。林晉進來稟說：&ldo;陛下給擋了下來，把婉然打發到柔婕妤那兒去了。&rdo;我渾身一陣冷。&ldo;哦，知道了。&rdo;我淡應道。他的心思，我是愈發不解了。從前的種種，我始終還能有個藉口說是自己多心、也許他只是顧念著她在宮中服侍多年才不曾發落而已，沒有別的原因；就連張太醫被殺，我都可以告訴自己也許真的只是遇到了強盜，與他並無關係。可如今，靜媛夫人有著身孕，帝太后為了這個孩子已經賜死了程氏、又禁足了良貴嬪許久。但當她要親自發落一個宮娥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