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娘娘您是說……&rdo;林晉恍悟間倏爾大驚，我垂下眼簾，語聲淡泊地循循笑道：&ldo;如若不然……你可還能想到旁的解釋麼？&rdo;二人均是不敢再多話，垂首靜默。我抬手一扣面前的妝奩：&ldo;罷了，就當誰都不知道。&rdo;這事倒沒在後宮引起什麼議論，一個已離開三年的太醫的死活誰也沒工夫在意。怡然在進宮時卻忍不住問起我此事，眉目間擔憂隱隱：&ldo;我聽說……他入宮那日，姐姐在廣盛殿？&rdo;&ldo;是。&rdo;我點頭道，&ldo;實際也是我要問他話，陛下不過是怕再惹出什麼議論來，才以自己的名義召的他。&rdo;&ldo;那這事豈不是……&rdo;怡然立時便明白了，不解地望著我，&ldo;為何？&rdo;&ldo;我也想知道為何。思來想去，他那天也不過是說了受婉然指使。&rdo;說著笑而一嘆，&ldo;真不知道咱這個好妹妹到底有怎樣的本事，竟是供出了她便招致陛下滅口。&rdo;怡然不語，低頭思索著，過了良久才又抬起頭：&ldo;太奇怪了，這幾年裡都奇怪得很。陛下一味地護著婉然，平日裡卻連見都不見她，我聽說就連陛下去荷蒔宮的時候，靜媛夫人也會叫她避開。起初以為是陛下當真看上她了，靜媛夫人才不願她見，後來才知是陛下不想看見她。&rdo;&ldo;那這麼護著她又是為何？&rdo;我冷涔涔笑著，&ldo;誰知不是陛下真看上她了，因著我、或是因著從前的事覺得不宜納她才始終避著？呵，若真是如此，我真想勸勸陛下，我的罪都赦了，她不過是幫襯著自也不必在意了，趕緊冊封了就是，幹什麼這麼撐著做樣子，誰心裡都堵。&rdo;&ldo;姐姐……&rdo;怡然皺了皺眉頭，勸我道，&ldo;姐姐先彆氣……若不然，姐姐先問問陛下到底什麼意思？&rdo;我默然。我又何嘗不想問他？自從覺出他待婉然態度奇怪以來，我無數次地想要問他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我始終是不能問的。我無法想象，如果他親口告訴我他喜歡婉然，我要如何面對。還不如就這樣下去，不必直面那樣的答案不說，我是嬪妃、婉然是宮女，待得日後動手之時，她也就不佔什麼便宜。搖了搖頭，輕輕一嘆，我苦笑道：&ldo;有什麼可問的。若真逼得他封了婉然作宮嬪……於我們還真是得不償失。罷了，就這樣吧。&rdo;略一緩神，轉而問她，&ldo;阿容沒跟你一起來？&rdo;&ldo;來了。&rdo;怡然眉目一翻，&ldo;都說&lso;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rso;，她這剛訂了婚約、還未正經嫁的就已經是潑出去的水了。進了宮門就跟我說&lso;嫂嫂你先跟長姐問安去，我去拜見琳儀夫人&rso;‐‐還沒等我應一句，她就歡歡喜喜地往月薇宮去了。&rdo;我但笑不言，怡然一嘆又道：&ldo;唉，倒也挺好。她和大長公主、琳儀夫人處得來不說，那凌合郡王和你兄長也談得到一起、對她養父母也恭敬。她還沒過門，兩家子就日日走動著恨不得當一家人過，日後也省得為她cao心了。&rdo;每每聽到芷容與凌合郡王的事，我都很是欣慰。她嫁得好，不僅於我而言是高興，父母在天之靈也會替她高興。安靜須臾，怡然輕輕撫著小腹，眉眼低垂著悠悠道：&ldo;這孩子長得好，和靜媛夫人那邊大概時日差不多。&rdo;她笑容略有詭異，&ldo;真是但願她那孩子也能平安降生呢。&rdo;200自靜媛夫人有孕以來，怡然第一次同我一起去拜見了她，自然也會見到婉然。我與怡然各自落座、同靜媛夫人閒談著，婉然沉容侍立一旁，倒也是個融洽的場面。當年的&ldo;御前三然&rdo;，如今最好的結果，也就是這僅限於表面的融洽了。&ldo;聽聞侯夫人胎像穩固。&rdo;靜媛夫人溫婉笑道，怡然頜首莞爾，別有意味地應說：&ldo;是。妾身亦聽說夫人也胎像穩固。&rdo;靜媛夫人抿唇緩緩道：&ldo;侯夫人嫁到宮外多時了，倒還對宮中情況瞭如指掌，還有勞侯夫人如此關心本宮的胎了。&rdo;&ldo;彼此彼此。&rdo;怡然粲然一笑，柔順道，&ldo;說到底是陛下關心著夫人的孩子，在簌淵宮時時常和充容娘娘提上幾句，妾身來見充容娘娘時總能聽到。&rdo;輕聲一笑不做置評。怡然話裡的意思靜媛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