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神色微微一緩，平靜地瞧著她，輕哂道：&ldo;是麼？那本宮靜等靜妃出手了。泰半宮嬪聞所未聞的東西，本宮也想開開眼界。&rdo;&ldo;那夫人就等著吧。&rdo;她垂下眼眸，笑意飄渺，&ldo;本宮若是夫人，就先知會晏公子和凌合王妃準備著收屍‐‐哦，本宮忘了，這是足以誅九族的大罪，凌合王妃興許能靠著大長公主躲過一劫，晏公子可不一定能逃得過去。&rdo;她想撕毀宏晅對我的信任，用帝太后的死一招致我於死地，讓兄長和芷寒也逃不過這一劫。我託琳儀夫人相助，在月薇宮裡見了宮正墨蘭。墨蘭眉頭緊蹙著，可見這於她而言也是個難事，她道：&ldo;景氏活著的時候，在宮正司就咬死了是夫人害死了太后、又要和她一起聯手除掉靜妃。那些供詞陛下當時就看過，好在隻字未信。可後來，一個司正從夫人和景氏宮裡翻出了那些東西，未經過奴婢就擅自呈給了陛下，陛下值得下令再查。&rdo;墨蘭深一嘆，&ldo;這事不好辦……其實照奴婢看，那些東西是不是真從晳妍宮找出來的都不一定‐‐也許是有人在燒燬之後擱進去的，也有可能根本就不曾出現在晳妍宮，只是那司正藉著這個名義呈上去了。但關乎帝太后的事，奴婢在陛下跟前也不好一味地向著夫人說話。&rdo;她說著切了齒：&ldo;一個是被燒得不成樣子的宮殿、一個是主位已死的宮殿，倒沒想到會這樣被人動手腳。&rdo;&ldo;有什麼想不到的？&rdo;我笑吟吟地抿了口茶，&ldo;看著吧，還不一定鹿死誰手呢。&rdo;墨蘭微有一愕。明知事關生死，我心中想得更多的卻是……他到底信我多少？我一直覺得我們交了心。老實說，涉及他母親的事，他要徹查我是怪不得他的，且我也知道，這一環套一環的一計玩到最後，靜妃的勝算並不大。但心裡卻到底有些不舒服，在榻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披了件褙子到正殿去見他。他抬眼看了看我，淡聲一笑：&ldo;怎麼還不睡。&rdo;&ldo;睡不著。&rdo;我微微笑道，&ldo;在景珍的事上……陛下信臣妾多少？&rdo;他持著書的手一頓，我的笑容分明瞭幾分：&ldo;臣妾知道因為關乎臣妾性命，陛下從一開始就查得嚴。宮正司那邊是不敢有疏漏讓人滅她的口的……她若不是自盡，還能是怎麼死的？&rdo;我頓了一頓，垂下眼眸，穩穩續道：&ldo;再者……若說是自盡，早就能查出來了，何以拖了一個多月？只怕另有隱情吧。&rdo;他輕笑著，放下書睇著我：&ldo;原來你猜得到……是，朕滅了她的口。但並不是信不過你，只是因為她咬定了是你自己放火燒宮陷害她，朕怕如從前一般鬧大了收不了場，才取了她性命。&rdo;&ldo;這個臣妾信。&rdo;我頜首淺笑道，&ldo;那後來的事呢？陛下您有沒有懷疑……帝太后的死於臣妾有關？&rdo;他靜了須臾，好像在思索著，然後道：&ldo;沒有。&rdo;&ldo;當真麼？&rdo;我沉容抿笑說，&ldo;那又何必去搜晳妍宮？&rdo;他的笑聲有些啞意，握起我的手說：&ldo;只有鷺夕宮是真正的搜宮，你的晳妍宮……朕是怕再有什麼人動手腳。&rdo;我希望他說得是真的。雖然在這件事上，他信我與否都無關緊要，我要佈置的都已然佈置好。但我們之間好不容易有了那樣無所隱瞞的信任……我不想這份信任就此再度消失。墨蘭說，宮正司在驗從我宮中搜出來的東西，我銜笑告訴她：&ldo;認認真真地去驗，結果如何，老老實實地稟給陛下就是了，本宮不怕。&rdo;我很清楚那是什麼，那是靜妃自認為能要了我命的東西。&ldo;哦……&rdo;我一思忖，提醒墨蘭說，&ldo;如是宮正司驗不出，不妨去找沈大人，太醫院對這些頗有建樹。&rdo;端的是大大方方，什麼也不怕。我照常在成舒殿裡住著，陪著阿眉和元洵、也陪著他，他因帝太后病故而有的悲痛愈發地淡了，我思量著……大概也差不多該讓他知道那事了吧。只要宮正司有了確切的結果，那樣的大事按規矩總要齊召六宮來才是，是真是假，要有個對質。便在那個時候讓他知道吧，佔全了天時地利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