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告訴他之後，我感覺輕鬆了那麼多。靜妃面有一白，滯了會兒又道：&ldo;那陛下可全然信敏宸夫人的麼？她做過的狠事……可不比臣妾少。&rdo;&ldo;總好過她信了你那麼多年卻被你親手逼入絕境。&rdo;宏晅淡看著她，眼中沒有絲毫感情可言，&ldo;在大殿上當眾說出這事，逼得朕就算信她沒做也必須廢了她給眾人一個交代‐‐這麼多年了，朕竟才知道這樣的好計出自你靜妃之手。若不是姑母恰好病了最後又留了遺旨，朕早想問你的罪。&rdo;&ldo;陛下……&rdo;靜妃的神色登顯慌亂，&ldo;臣妾也是不得已而為……&rdo;宏晅氣笑：&ldo;不得已而為？怎樣的&lso;不得已&rso;能逼得你非害嬈謹淑媛又定要嫁禍給晏然？&rdo;靜妃無言以對。他冷聲一笑，眉宇間俱是厭惡地遙遙看著她，緩緩道：&ldo;靜妃，很多話朕都已跟你明說過，真不知你為何還存著僥倖來爭或是來挑撥朕與晏然。那好，朕也不怕再告訴你一次‐‐元汜，從今往後是良淑容的孩子；晏然今日是朕的夫人、以後還會是朕的皇后，她做了怎樣的事都是她與朕之間的事，不需旁人置喙半句；至於你，朕不廢你已完全是看在母后的面子上，你若還不安分，朕可不知自己還能遵她的遺旨多久。&rdo;靜妃身形一顫，恍然地看一看他、又看一看我，終是伏地一拜：&ldo;臣妾告退。&rdo;我凝神注目於她離去時的背影，雖然失落黯淡，脊背卻仍挺得筆直。她不會這麼輕易認輸的，若會，她就不是我認識的趙莊聆了。從潛邸到皇宮，當年與淑元皇后一同嫁給宏晅的媵妾，至今只剩了琳儀夫人和她。她經了這麼多年的傾軋卻仍居高位，我想，就算宏晅把話說得再狠一些，她也仍回覺得自己不會因此倒下，她尚有一爭的機會。因為她與許多宮嬪一樣，在看慣了六宮鬥爭以後，已然覺得榮寵不過一爭，或輸或贏。卻忘了……即便是九五之尊也是個人，他也可能會對一個女子真心相許‐‐一旦他做了這樣的決定，其他的爭鬥就都不值一提了。239如今的後宮裡，靜妃雖是遭他厭惡，但在旁的宮妃面前，她還是風光的。畢竟除了我與琳儀夫人就是她位份最高，又是帝太后的侄女，再不得寵也總能保住個位份。去月薇宮晨省時，她比從前添了幾分淡漠，不知情的嬪妃說，那是因著帝太后離世，她太傷心了。我每每聽到這樣的話，心裡都忍不住地冷笑漣漣。不論瑞貴嬪的話是真是假、不論帝太后最後是否死於她之手，至少她曾經確確實實給帝太后下過毒。她若會因此傷心，簡直稱得上滑稽。瑞貴嬪死得突然，一對龍鳳胎拆去了兩處。所幸順昭儀和柔淑容從前也是和睦的，目下顧著孩子的心思，走動也愈發地多。敬悅和阿眉素來也處得不錯，我便也時常讓梨娘帶著阿眉去見見她們。然在瑞貴嬪死去的一個月後，宮正司卻突然搜了鷺夕宮，以及我曾住的、如今已燒成一片廢墟的晳妍宮正殿。我不知出了怎樣的事，驚訝不已地去問宏晅，他告訴我說：&ldo;仵作說景氏不是自盡，又查出了些事情，是朕讓宮正司去查的。&rdo;我的心禁不住地一冷，他在查我……是怎樣的事？他已對我那樣瞭解，必知我現在心中的疑惑，卻是沉默著什麼都沒說，直到我默然告退也沒說。當晚昏定畢後，靜妃在月薇宮外攔住了我，緩緩地踱著步子，唇畔帶起一縷笑意：&ldo;本宮若沒猜錯，陛下他還是會疑你的，是不是？&rdo;我心底一顫，忿然看著她：&ldo;是你做的？&rdo;&ldo;是。&rdo;她揚聲一笑，&ldo;你當真覺得……景氏藏了那麼久，會是這麼容易自盡的人麼？&rdo;黑暗中，只覺她的笑意寒涔涔的帶著些許詭異，她一步步走向我，貼在我耳邊輕輕道，&ldo;你覺得若陛下知道是你殺了帝太后……會如何？走著瞧吧，敏宸夫人，你以為在這後宮裡，信任是個多牢靠的東西？&rdo;我驀地窒了息，難掩懼意地盯著她。毒害太后的罪名她如是成功嫁禍給我……凝滯須臾，我冷聲道：&ldo;你幹了什麼？&rdo;&ldo;沒什麼。&rdo;她笑了一笑，&ldo;不過是讓宮正司從你從來的寢殿裡搜了些東西出來。都是好東西呢，大概泰半的宮嬪聞所未聞‐‐連陛下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