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方才還覺得一頭霧水的紅衣,現在簡直覺得滿臉霧霾。繼續左看右看地看不出個所以然,這兩個人卻還在打啞謎,誰也不跟她解釋半句。說不得的人?難不成是……皇帝?她實在等得著急,想了一想,便把這話問了出來:&ldo;陛下?&rdo;這回換得那二人一愕,指揮同知轉而笑道:&ldo;不是……&rdo;&ldo;別亂猜。&rdo;席臨川也道,&ldo;陛下要廢太子,直接廢就行了。&rdo;也是。反正理由總能找到,何須如此大動干戈?二人的啞謎又打了一陣子,你一言我一語的,紅衣越聽越迷糊,只依稀能從語境判斷出,這是聊到細節了。待得指揮同知躍窗而出,紅衣關好窗戶,回過身便追問道:&ldo;到底怎麼回事?&rdo;&ldo;噓……&rdo;席臨川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一睇窗外,動動口型:等他走遠再說。&ldo;哦!&rdo;紅衣會意地一點頭,明白雖然席臨川答應什麼都告訴她,但在外人眼裡這還是不可行的。躡手躡腳地走到榻邊,她實在等不及,伸了手出來給他,指了指,也動口型:&ldo;先告訴我是誰!&rdo;&ldo;……&rdo;席臨川無奈而笑,手指在她手上寫下二字。這兩個字,嚇得紅衣差點衝著他大喊出來。☆、暗湧居然是……皇后?!紅衣發了一陣子懵、而後又使勁想了一陣子,最後還是隻能確定,自己的腦子不夠使了。先前聽說皇后有孕,她只猜到是有人藉此挑撥了皇后與太子的關係。卻沒想到,皇后自己就是這&ldo;挑撥&rdo;的人。&ldo;為什麼啊……&rdo;她愕然望著席臨川,大是茫然,&ldo;皇后照顧了太子這麼多年,太子繼位於她而言有什麼不好?她何必……&rdo;席臨川搖一搖頭:&ldo;說不好。&rdo;紅衣蹙著眉頭,前思後想了半天,又問他:&ldo;那……你覺得陛下到底什麼意思?&rdo;&ldo;陛下?&rdo;席臨川短促而笑,&ldo;他顯然還不知情吧。&rdo;……啊?!紅衣當真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了。&ldo;我看指揮同知大人的神色,也是尚不確定此事‐‐應是還在審太子。這麼大的事,沒有肯定的結果,他們大概也不敢隨意稟給陛下。&rdo;席臨川伏在榻上想著,頓了一頓,又道,&ldo;再說若陛下知道,現在皇后娘娘的處境就不會是這樣了。&rdo;是了,現在宮裡的風聲也太正常。今日上午,甚至還差宦官來送了請帖,說下月初七會辦宮宴為皇后慶生。紅衣思忖著看向席臨川,見他神色愈發輕鬆下來,自也不再那麼緊張。蹲下身伏在榻邊問他:&ldo;將軍打算怎麼辦?&rdo;&ldo;沒什麼可打算的。&rdo;席臨川打了個哈欠,&ldo;既然知己知彼了,日後&lso;兵來將擋水來土掩&rso;就更容易‐‐走一步看一步便是,目下,安心養傷。&rdo;他說罷就閉了眼,一掃方才的驚怒交加。紅衣呆立著看一看他,也摸不準他是不是已有了什麼思路解這僵局。但見他這副輕鬆的樣子,也只好撇一撇嘴,喚了值夜的婢子進來候著,自己安心去睡覺。之後平靜了大約半個月。席臨川的傷好了些,可算從&ldo;只能趴著&rdo;轉換為&ldo;也能側躺會兒&rdo;了。紅衣與陳夫人一起粉飾著太平,也沒有旁人來找過麻煩。這日又去給陳夫人送藥,小坐了半刻,再折回席臨川房裡時,見幾個婢子都在外候著,房門緊闔。紅衣腳下一定:&ldo;怎麼回事?&rdo;&ldo;娘子。&rdo;疏影一欠身,上前一步躲得離門遠了些,指了指房裡,壓音道,&ldo;陽信公主……&rdo;呵。紅衣黛眉一挑,不待她再說便推門而入,在外屋半步沒停就徑直去了他房中。抬眼一瞧,稍鬆口氣‐‐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樣尷尬。席臨川面朝牆壁不說話,陽信公主坐在榻邊也安安靜靜。紅衣一時便也未出聲,暫且沒有打破這沉寂。等了一會兒,聽得霍清歡說:&ldo;將軍就這麼討厭我麼?&rdo;席臨川沒轉過頭,只回了兩個字:&ldo;不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