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rdo;席臨川很是愣了一會兒才猶豫著伸手環住她,遲疑道,&ldo;你怎麼了?&rdo;&ldo;公子……&rdo;她的哭聲未停,口氣嬌嬌軟軟,委屈與恐懼並存,&ldo;妾身聽聞公子又要出征……&rdo;神思驟然清明!席臨川眉心狠跳,頓時想起這熟悉的場景是哪一幕。一把將她從懷裡拽出,他心中發著悶,戰慄道:&ldo;她呢……&rdo;這不是紅衣……不是這一世的紅衣。怎麼……又變回上一世的樣子了麼?他心中因府中怪相而存的懼意陡然躥高,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想聽她說清楚。可卻聽不到她的聲音,只能見到嘴唇翕動。&ldo;將軍。&rdo;語氣清冷的一聲喚自背後傳來,席臨川回頭看去,緊懸的心倏爾一鬆。&ldo;雖然我不知道您喜歡我哪裡,但……您不要喜歡我了,我不是值得您喜歡的人。&rdo;她平平淡淡地說著,面上沒有一絲波瀾,似曾相識的話讓他一滯,一時又想不起在何處聽過。&ldo;我若一直不願呢?&rdo;她又道。同樣是曾聽過的話,這句他倒很快便想起來了‐‐是她入府次日,二人同去竹韻館看完舞后,她問他的。&ldo;我不愛吃紅豆沙。&rdo;她神色愈冷,幾句話間毫無關係,卻每一句都讓他一陣心悸。他開口想說話,卻覺喉中乾澀得生疼,發不出一點聲音。急切地上前一步想拉住她,驟覺肋間有一陣劇痛,疼得他驀然失了力,手只在空中劃了個空。他猛抽著冷氣強緩了一陣子,待得疼痛漸退,連忙抬頭看她。她似乎又往後退了一步。&ldo;終身大事,不是僅僅&lso;不討厭&rso;就可以的。&rdo;她這樣說,語氣似乎比他記憶中的還要冷了許多,&ldo;將軍曾經差點要了我的命。&rdo;他冒了一身的冷汗。仍舊嘗試著走近她一點,卻還是他邁近一步、她就後退一步。席臨川心底自嘲著,想要和她解釋個明白,告訴她當初他那一箭並非衝著如今的&ldo;她&rdo;去的,可仍舊說不出一個字,只聽到她又說了一遍:&ldo;將軍曾經差點要了我的命。&rdo;一句話在耳中反覆了許久,直聽得他被抽空了渾身的力氣,驀地驚醒過來,暖黃的光暈直刺得雙眼一痛。耳旁一聲驚喜的&ldo;醒了!&rdo;刺破嗡鳴撞入腦中,席臨川努力地緩著,四下望一望,榻邊有很多人。他費力地尋著,並沒有紅衣的身影。算不得出乎意料,心裡卻仍又沉了一陣。&ldo;什麼時辰?&rdo;他問道,旁邊有婢子回說:&ldo;丑時二刻。&rdo;丑時二刻?席臨川隱隱約約地回憶起來,遇到那些殺手是在晚上,那自己這是……睡了半日?還是一天多?他懵了一會兒,神思又清明瞭一些。想起那時自己抵抗得費力,若非禁軍趕來的快,估計就沒命了,而在紅衣到的時候……他滿身都是血,連手上都血淋淋的。彼時已思緒模糊,現在清醒地回想起她的神色來,分明是被他嚇到了。心裡發虛地吸了口氣,席臨川終於忍不住問道:&ldo;她還在麼……&rdo;&ldo;將軍?&rdo;正在旁邊吹藥的醫女被問得一愣。&ldo;紅衣……她還在麼?&rdo;他周身微慄地回想著她一退再退的場景,一時不知自己那時是夢是醒。☆、惶意紅衣神經緊繃地等了席臨川兩天,再算上奔去長陽又趕回來的那日,足有三天不曾闔眼。是以聽御醫說他燒已漸退、該是沒大礙的時候,她一下子就覺得困了,連帶著那天騎馬所致的體乏一起湧上來,回到房中便栽在c黃上,轉瞬就已無知無覺。這一覺,竟一直睡到了午時。醒來時身上輕鬆了許多,紅衣坐起身喚人,腳步傳來間她抬眼一瞧,小萄眉眼帶笑。心下竟為此有些不快,轉而又罵自己一句不必這麼矯情‐‐席臨川傷重歸傷重,別人的日子總還得過,不可能因為他而看所有高興的人都不順眼。卻是吩咐備水盥洗的話還沒說出口,小萄便一福,笑吟吟道:&ldo;娘子,公子夜裡的時候醒了。&rdo;紅衣一愕。&ldo;怎麼不早說?&rdo;她帶著驚喜又蹙了眉頭,&ldo;我不是說了,若他醒過來,即刻來叫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