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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萄也蹙蹙眉頭,思量著道:&ldo;奴婢也不知,也是今早才聽說的這事‐‐好像有醫女想來告訴娘子來著,但被公子攔住了。&rdo;紅衣黛眉微挑,不再怪她什麼。匆匆地更衣盥洗,等不及用膳,便推門而出。好在這珺山的府邸不大,她離席臨川住的地方並不遠。只消得片刻,便已望見了他的院門,正有一襲青衫的宮中醫女往裡走,手裡端著托盤,盤中置著藥碗。&ldo;姑娘。&rdo;紅衣喚了一聲,那醫女便回過頭來,見了她頷首一福:&ldo;娘子。&rdo;她回了一福,上前將她手裡的托盤接過,輕道了句&ldo;我來&rdo;,那醫女卻露出了些猶豫的神色。&ldo;怎麼了?&rdo;紅衣問了一句,那醫女沉吟片刻,望一望他廂房的方向,壓音告訴紅衣:&ldo;奴婢也不知是出了什麼事,只先提醒娘子一句‐‐將軍自夜裡醒來便……怪怪的。問了幾次娘子的事,其中還有兩次是忽然驚醒了問的,但旁人想去請娘子過來他又不肯,不知是為什麼。&rdo;……這真是……&ldo;怪怪的&rdo;。紅衣和那醫女互望著踟躕了一會兒,末了,倒還是端著藥往裡走去,只多交代了醫女一句:&ldo;有勞姑娘在外等我一會兒,若是需要……我叫姑娘。&rdo;畢竟,她對照顧病號的事實在不拿手。自丑時甦醒以來,席臨川后半夜都睡得不安穩。各處傷口隱隱作痛,自是難以睡沉,偏又夢境不斷,在夢醒之間往復著,許多時候都無法判斷什麼時候才是夢。腳步聲輕輕落入耳中,席臨川再度睜開眼,下意識地看過去,乍然一怔。紅衣被他這突然投來的視線弄得有點無所適從,回望著他僵了一僵,頷首道:&ldo;將軍醒著正好……先把藥喝了再睡?&rdo;席臨川凝視著她,懵了好久。起初有些驚喜於她會來送藥,而後隨著思緒越來越清醒,他理智地意識到:這並不是她會去做的事。她躲他還來不及呢。在府裡這一個多月都是這樣,他尋各樣地理由去找她,她每一次都有幾分刻意地疏遠客套,並不至於讓他覺得不快,但足以清清楚楚表達出她的心思。無聲地舒了口氣,他定神道:&ldo;多謝。&rdo;紅衣便端著藥走近了,在他榻邊的軟席上正坐下來。藥仍偏燙,她用瓷匙舀起來吹涼了些,穩穩地遞到他嘴邊。席臨川目不轉睛地望著她,張口將藥喝了下去。他心裡矛盾著,心知也許應該直接把話問個清楚,然後讓她做她樂意做的事情去。且他素來不喜歡這樣一勺勺被人喂著喝藥,延長了苦味不說……他又不是個廢人。然則這一回,心裡的那份自私卻是佔了上風。席臨川默默地告訴自己:就喝完這一碗藥,不過片刻而已,就自私地多留她這片刻。紅衣耐心地喂著藥,一勺接一勺地遞過去,越遞越覺得心情微妙……這個執掌千軍萬馬、劍術過人,在戰場上運籌帷幄、在長陽城受盡豔羨的男人,此時躺在榻上喝藥喝得這麼&ldo;乖&rdo;……真讓人有點不適應。他自始至終一直看著她,也自始至終沒再說一個字。她對他的傷勢大致清楚,見他不吭聲便也不主動尋話同他聊,覺得他安靜歇著也好。便一匙匙地喂完了,側身將藥碗擱回托盤中,打算端出去。&ldo;紅衣。&rdo;席臨川輕喚一聲,她同時覺得腕上一沉,低頭看去,不知他的手是什麼時候挪過來的,壓住了她垂在榻上的廣袖。紅衣望一望他明顯有話要說的樣子,擱下托盤坐了回去,輕聲詢問:&ldo;將軍有事?&rdo;他仍很虛弱,說話時的無力她從未聽到過,只聽他問說:&ldo;誰為難你了?&rdo;&ldo;什麼?&rdo;她淺怔,不知他怎麼會這樣問。&ldo;誰逼你來做這些的?&rdo;他說得更明白了些,垂眸一哂,平靜道,&ldo;母親還是舅舅?你告訴我就好,我來應付,你去休息便是。&rdo;紅衣聽得有些發懵,回想方才醫女所言,愈發摸不清他到底想不想見她,疑惑道:&ldo;我聽說將軍醒後問了我數次……&rdo;&ldo;我不知道我想見你,他們就會逼你來。&rdo;他解釋的口吻微急,深緩了一口氣後,續道,&ldo;我囑咐過下人,不必告訴別人我問過你的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