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在意他。&rdo;紅衣冷聲駁道,清亮的目光回望過去,又說,&ldo;所以我不能把他讓給你。你不愛他,你只會為自己做打算,讓你回到他身邊或能救他一時,但後患無窮。&rdo;&ldo;聽上去真是大義凜然。&rdo;她一聲嗤笑,紅衣未顯惱意,淡聲又道:&ldo;隨你信不信。我一不能親手將他推到險事中,二做不到在大事上欺瞞他。你早了兩天把我弄來,我打不過你,只提醒你也仔細著點,小心一不留神弄得自己屍骨無存。&rdo;她自然沒有將那一邊的進展說得太明白‐‐席臨川已然摸到此處是何地的事兒,自是不能就這樣說出來的。是以這聽起來怒意頗盛的威脅只引得對方又一次嗤之以鼻,&ldo;紅衣&rdo;好笑地打量她一番,目光上下一劃,說:&ldo;&lso;做不到在大事上欺瞞他&rso;?你是魂魄附體這事不大麼?你不就不敢告訴他?&rdo;&ldo;你怎麼知道我沒告訴他?!&rdo;紅衣脫口而出,&ldo;紅衣&rdo;朗笑輕蔑:&ldo;你當然沒有。我和你同樣清楚一個舞姬想給達官顯貴做妻妾有多難,沒有人會冒這個險捅出這樣的事去的。&rdo;她神色篤信得讓紅衣都不忍心說實話打她的臉……好在她也不像再糾結於這樣的話題,復一聲輕笑之後,柔荑探入衣襟,取了本冊子給她:&ldo;我替你挑了二十個人,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家世,你選一個合意的吧,保你此生榮華。&rdo;&ldo;聽上去還真是划算啊。&rdo;紅衣語帶譏諷地將冊子接到手裡,目光劃過一行又一行,佯裝仔細地讀著,心裡卻只在暗自琢磨席臨川有沒有發現自己不見了、什麼時候會過來、這地方到底是不是那個什麼鏢局。數道黑影趁著風聲微起時輕落上枝頭,月朗星稀的天色中透出些許肅殺之意,席臨川淡看著眼前仍燈火通明的院落,輕道一聲&ldo;但願無錯&rdo;。&ldo;請涉安侯派的人到了嗎?&rdo;他壓音問道,餘衡往樹下掃了一眼,表情有點發僵:&ldo;沒有。但……涉安侯親自來了。&rdo;&ldo;……&rdo;席臨川一凜,目光也挪到樹下。聿鄲一身赫契裝束,看上去輕便得很,朝席臨川一拱手,轉瞬間也竄上樹。望一望院中光火,聿鄲有些激動地舒了口氣:&ldo;佩服將軍。&rdo;&ldo;……嗯?&rdo;席臨川一愣,&ldo;什麼?&rdo;&ldo;我都沒和這幫巫師打過交道。&rdo;聿鄲輕一笑,嘖嘴道,&ldo;找不到他們。&rdo;&ldo;恕我直言。&rdo;席臨川挑著眉頭給弩裝箭,又試了試準心,道,&ldo;貴軍真沒用。&rdo;&ldo;……真直。&rdo;聿鄲略顯不滿而未有怒色,輕一輕嗓子,問他,&ldo;將軍要我說什麼?&rdo;席臨川短一笑,遂從懷中抽了張紙出來給他,聿鄲看了兩行後有點尷尬:&ldo;我們赫契人不這麼說話。&rdo;&ldo;那就翻譯成你們慣用的風格。&rdo;席臨川口吻輕鬆,瞟他一眼又道,&ldo;這就全有勞君侯了。巫者陰狠,我們還得保自己的命。&rdo;涼風悽悽,在院中無所事事候命的巫師們已有些犯困,不知女祭司在料理的那件&ldo;要緊事&rdo;辦妥了沒有。又一陣風拂過,有人打了個哈欠,嘴還未及闔上,院外話語朗然。&ldo;受鷹神庇佑的高貴巫師們,我奉汗王之命前來。你們的故鄉赫契正遇大災,汗王懇請諸位相助。請你們開啟緊閉的院門,我們坐下來談一談。&rdo;藏身於廊下陰影中的幾名巫師相視一望,頭一個反應自是有人使詐。但仔細辯一辯……這確是赫契語,且字正腔圓,不僅發音好聽,而且對方用詞恰當文雅,似乎當真是赫契上流人士。同樣的內容連道了三遍,不急不緩的話語在院中不絕於耳,幾人掂量之下終於決定進屋去稟一聲……然則沒有人注意到,自那前去稟話之人離開廊下後,喊話聲就停了。&ldo;出來了。&rdo;餘衡目光微凜,目不轉睛地看著那現身出來的巫師,看向席臨川。席臨川仔細瞧了瞧那人的衣著:&ldo;應是沒錯。&rdo;一縷哨響與箭矢一併竄上天際,刺耳至極的聲音如同直接從心上刺過。&ldo;什麼聲音?!&rdo;&ldo;紅衣&rdo;厲聲一喝,那原是前來稟話的巫師腳步滯住,隔著門踟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