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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將軍怕是……不行了。&rdo;醫女跪伏在地說著,最後三個字像是從牙fèng裡擠出來的。語罷靜了好久,聽得沒有任何回應,才又硬著頭皮道,&ldo;呼吸突然弱了下去,脈搏也……越來越輕,兩位御醫為將軍施針、喂藥他都沒有反應,如此恐怕……&rdo;紅衣只覺不想再聽,扶在門框上的手再一支,便要衝進臥房去。守在門邊的婢子一驚,連忙上前擋她:&ldo;娘子留步!&rdo;&ldo;讓開!&rdo;紅衣喝得聲都變了,那兩名婢子卻不敢讓路,磕磕巴巴道,&ldo;娘子息怒,公子得的是疫病,您有著身孕……&rdo;&ldo;他是我丈夫!&rdo;紅衣驀地轉身看向皇帝,稍定了神,竭力將口吻放得平緩,&ldo;陛下……二十多日了,沒有下人因此染病!我也不會!&rdo;她的口氣有些衝,皇帝眉頭微皺,紅衣不及多思,一咬唇,又辯道:&ldo;他是我丈夫,眼下到了這個坎上……他能不能渡過這關,我都必須陪著他,求陛下恩准……&rdo;安靜少頃,皇帝與鄭啟互望一眼,終是輕聲而嘆:&ldo;讓她進去。&rdo;☆、命懸席臨川覺得頭中暈得厲害,連自己怎麼出了臥房的都不記得。只見院中都是熟悉的將領,夜色下人人面容沉肅,沉肅得好像他死了一樣。枝頭晃動的幅度不小,可見是在颳風的,但他僅穿著一身中衣褲,竟也不覺得冷……看來,是死了。大約是因為已經歷過一次,此次在意識到這一點後,他完全沒了上一世死時的驚慌恐懼‐‐反正恐懼成那般也是沒用的,這個結果他無力逆轉,甚至沒有一個人會意識到他此時的恐懼,倒不如淡然些。轉過頭,他望了望身後不遠處的那道房門,能看見皇帝和舅舅皆在,另有御醫、醫女、禁軍、宮人……心下斟酌片刻,卻著實沒什麼心情去見他們,輕聲地一嘆,他走出了廣和苑。夜色中,似乎一切都很正常,他走在自己的府邸中,看著下人們熟悉的面孔。唯一格外明顯的&ldo;不正常&rdo;之處,就是這一路走過來都沒有半個人搭理他了‐‐他們看不見他。南雁苑在廣和苑的正後方,一個很好的住處。但成婚以來,紅衣都不怎麼在那裡住過,他病倒前的幾個月他們都在珺山,而再往前的那段並不算太久的時日裡,她也頂多是白日在南雁苑待著,晚上多是和他同寢。但現在……她應該是在那裡的,這二十餘日裡,他都不敢讓她和自己走得太近,生怕將這病傳給她。說起來,也真是對不起她了。他以為自己能熬過這一關,那麼篤然地向她承諾過自己會活下來,和她一起迎接那個孩子,可最終,心中所願到底敵不過那道陰毒的咒語。他站在月門前躊躇了一會兒,終於鼓足勇氣,舉步走了進去。四下看了一看,正屋無人、側間也無人,他進了她的臥房,卻也沒有見到她。只有小萄在房中待著,哭得撕心裂肺的,弄得婢子們大是無措。又是叫人去請席煥,又是反過來讓小萄冷靜些,告訴她說&ldo;娘子必是更難過,一會兒還得要你勸著&rdo;。這話說的……讓席臨川再一次確信,自己的的確確是死了。府中眾人大概都聽說了他的死訊,只是不知道他的魂魄還沒有離開而已。掌心微熱,他疑惑地抬起頭翻來覆去地看了看,尋不到任何異常,但那熱意並沒有離開。&ldo;紅衣呢?&rdo;他有些失神地問小萄,小萄卻仍只是哭著,他不得不提醒自己一次‐‐他們看不到他。在南雁苑前後又找了一遍,仍是不見紅衣的蹤跡。席臨川有些心急起來,他記得上一世時,自己的魂魄一直跟著那個&ldo;紅衣&rdo;到了關外,然後好像在某一瞬突然就斷了記憶,重活過來。他很怕這一回也是這樣,魂魄毫無徵兆地從這世間抽離開來、跑去投胎,連看她最後一眼都不能。他是真的很想再看看她,哪怕沒有什麼意義,他也很想再見見她。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多守些時日,看著她從自己離世的傷心中走出去一些,再安心去投胎。&ldo;紅衣?&rdo;他心慌意亂地喚了一聲,聲音在房中一蕩,沒有得到回應。皺了皺眉頭,席臨川又往後院走去,那片她很喜歡的小湖出現在眼前,他剛步入迴廊,皺聞耳畔一句:&ldo;你說過會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