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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耐煩地說:&ldo;隔那麼遠,誰看得清那人長什麼樣,不過年紀應該不大。他臨上車還跟旁邊的警察說了幾句話,腳一抬,不慌不忙地上車走了。若不是手上戴著手銬,差點以為他是便衣警察,這種人作惡多端,不過,東窗事發,還能這麼鎮定,倒也是一條漢子。哪像剛才這些人,平時作威作福,凶神惡煞,事到臨頭,一個個嚇得屁滾尿流,切!狐假虎威!後來,又擁上來一批人,將周圍都封鎖了。然後一遍一遍地搜查,將試圖逃跑拒捕的人全部抓了起來。還有人縱火想趁亂逃跑,這樣的天氣,火勢哪蔓延得起來,消防車一來,就壓下去了。隱隱約約還聽到打鬥的聲音,等到我出來看時,事qg差不多都結束了。剛才只不過收拾尾巴,重頭戲早完了。&rdo;說完瞧了眼剛才說話的那個慷慨激揚的年輕人。一時間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起來,有連連搖頭說&ldo;可惜了&rdo;的,有義正嚴詞地說&ldo;天網恢恢,疏而不漏&rdo;的,有說&ldo;作惡多端,死有餘辜&rdo;的,有嘆的,有罵的,眾說紛紜,卻都是隔岸觀火,事不關己,哪有切膚之痛!頂多茶餘飯後的閒談而已。我沿著原路往回走,總覺得路面不平,高高低低,踩上去像在深山雪地裡,深一腳淺一腳,艱難地跋涉。有腳踏車從身邊擦過,我重心不穩,&ldo;砰&rdo;地摔倒在地上,腦子裡飄飄然的,也沒什麼知覺。騎車的是一學生,穿著校服,揹著書包,見我倒在地上,將車一摔,連忙跑過來,緊張地問:&ldo;你沒事吧?&rdo;我擺了擺手,意思讓他走。他叫出來:&ldo;哎呀,你手出血了,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rdo;將車子推過來。我低頭一看,擦傷的地方流了滿手的血,淡淡說:&ldo;沒事,只是擦破了皮,你走吧。&rdo;踉蹌著爬起來,拍了拍褲子,觸目的血印,掏出紙巾隨便擦了擦,茫茫然往前走。走了好半天,看見門前重兵把守的守衛,才驚覺走錯了方向。人群已經散去,門口高大的鐵門被破壞得非常徹底,砰然倒在地上。偷偷瞥了一眼,裡面凌亂不堪,到處是碎玻璃片,滿地溼漉漉泥濘的腳印,從門口一直延伸到道路的盡頭。風中似乎還有燒焦的味道,破敗的窗戶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牆壁,發出&ldo;砰砰砰&rdo;的巨響,恐怖驚懼。我拖著千斤的腳步掉頭往回走,ru白色的雲鑲出一道金邊,雨後初霽,第一縷陽光穿雲破霧照在身上,我卻打了個寒戰,血液都凍住了。我想起一事,給阿平打電話‐‐不敢打周處的電話,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出事。阿平前幾天還打電話過來問我眼睛好了沒,說周處讓他去一趟雲南,特意來問我有沒有什麼想要帶回來的。按鍵的手指發澀,跟幾個數字搏鬥,萬分艱難。電話還打得通,一直響,卻沒有人接。我耐著xg子,站在街頭,連打了三遍,照舊是不停的&ldo;嘟嘟嘟&rdo;的聲音。我悵然地結束通話,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川流不息的車輛,一時間不知身在何處。太陽已經露出了臉,低低地掛在天邊。我惶惶然,汗流浹背,腹痛如刀絞,再也不能忍受。彎腰隨手攔了輛計程車,師傅問我去哪,我想了好半天才說去朝陽。那師傅笑說:&ldo;姑娘,您逗我呢,您去朝陽哪呀?我總不能繞著這麼大的朝陽兜圈子吧?&rdo;記憶有些微的遲鈍,一大片一大片的空白,連線不上來,恍恍惚惚地說:&ldo;那您將我在三環路上放下來就行。&rdo;我要去哪?我自己也想不起來。閉上眼再也沒有力氣說話。蜷縮著身子,胸口又悶又痛,幾yu爆裂,整個人在混沌中煎熬。電話聲響,陌生的號碼,我不等響第二聲,立馬接起來。阿平的聲音在那頭響起,低沉嘶啞,喊:&ldo;木姐‐‐&rdo;我儘量沉穩地說:&ldo;阿平,你沒事吧?&rdo;他聲音斷斷續續地傳過來:&ldo;木姐,你已經知道了?周哥他‐‐&rdo;我咬緊唇,用力嚥下苦澀,問:&ldo;周處他‐‐現在怎樣?&rdo;他告訴我:&ldo;周哥和陳哥早在chun季的時候就發生了矛盾,上次周哥去廣州也是為了擺平這事。後來陳哥被警察盯上了,出賣了周哥。周哥天天被警察暗中監視,焦頭爛額。周哥覺得北京不能再待了,為了不引起注意,一點一點撤離,派我來雲南就是為了安排諸位兄弟退路的事。哪知道,就在昨天晚上,周哥被抓了!&rdo;聲音慘痛,憤怒從齒fèng間無聲地流瀉出來。我捂緊聽筒,儘量不讓聲音洩露出來,握緊雙拳往旁邊的座位重重砸了一下,周處還是被抓了!司機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