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彎彎照九州,幾家歡樂幾家愁。 不安戀愛中的人是那麼纖細敏感,猜忌多疑。周是走出電梯,整個樓道一片漆黑,空無一人。只有盡頭的畫室隱隱有光,似是燭火,朦朧不清。她深吸口氣,推開門,寧非坐在窗邊的桌子上,修長的雙腿隨意搭下來,眼睛看著窗外,整個人仿若一尊冷凝的塑像,不言不語。腳底下是成堆的酒瓶,空氣中有濃重的煙味。正中的桌子上點著成排的蠟燭,擺成&ldo;人&rdo;字,長長的延伸下來,像倆個人,相依相偎,相互支撐,可是始終隔著一段不可逾越的距離。夜深人靜,殘火已盡,本該是曲終人散的時候。寧非轉頭怔怔地看著她,還是沒有說話。周是嘆口氣,拉著他說:&ldo;回去吧,這裡冷。&rdo;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既震撼又無奈。寧非搖頭,甩開她,扔給她一瓶酒。周是接在手裡,觸手冰冷,如冰的液體滑下喉嚨,頭隱隱作疼。這樣的夜,這樣的人,這樣的qg,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惟有沉默。桌上的燭火漸漸黯淡,許多已經熄滅,看的久了,眼前一片模糊,似有淚光。他問:&ldo;你還是認為我是迷戀你嗎?&rdo;周是搖頭,艱難的說:&ldo;現在相信不是。&rdo;持久的迷戀是什麼?是愛嗎?這麼深奧的問題,她從未想清楚過。她決定坦承,不能再這樣下去,&ldo;寧非,喜歡我使你這麼痛苦,我沒有辦法,希望你自己能走出來。只要想通了,再大的事,終會雲淡風清。有些事,過了一段時間,就沒有那麼難以承受了,時間會淡漠一切。其實我什麼都不能做,也做不了什麼,惟有希望你好好的,好好的做你這個年齡應該做的事,好好的過每一天。&rdo;這樣的少年,清冷,憂鬱,理智,痴qg,隱忍,還有英俊非凡,實在讓人難以拒絕。她如果不是那麼早遇到衛卿,或許會愛上他。他淡淡地說:&ldo;或許。今天晚上我一直在想,或許我不該處心積慮的接近你,這樣會比較好過一點。可是當你的身影出現在我面前,驀然發覺,一切還是值得的。我不知道該如何描述心中的感qg,生怕一開口,便像夢幻一樣,頓時化為烏有,連記憶都不復存在。我一直惶恐而害怕‐‐,那裡‐‐&rdo;他撫著自己的咽喉,&ldo;像蛇一樣纏住呼吸,難以傾吐,惟有日漸沉默。&rdo;他首次說這麼多話,將自己赤oo呈現在她面前,感xg而淒涼。周是轉頭看著地下,心臟&ldo;砰&rdo;地一跳,這樣深沉濃烈的qg感將她壓的呼吸一滯,不敢直視,惟有避開。她從未覺得這樣的愧疚而不安,懦懦地說:&ldo;寧非,我只能說‐‐非常抱歉,除了這個,我無話可說。如果可以,我希望遭受這樣痛苦的是我,而不是你。&rdo;寧非輕吁了口氣,&ldo;不,不是痛苦,也不是什麼折磨,是我自己心甘qg願的,而且也不後悔。我沒有忘記,和你在一起,我從未笑的這麼多。那麼的快樂,沒什麼可抱歉的。喜歡你是我一個人的事。如果可以,我不想說出來,使你為難,可是我做的不夠好。我太高估自己的自制力,也太低估了你的魅力。&rdo;這樣年輕的一個少年,因為全心全意的愛著一個人,心境如此的蒼涼,連窗外的風聽了都在嘆息。他這樣說,周是越發不安,&ldo;寧非‐‐我‐‐&rdo;她說不下去,轉頭看著最後一點火光在寂靜的夜裡一點一點逝去,黑暗逐漸bi近,一點一點將他們吞噬。心裡覺得哀傷,為眼前喜歡她的這個少年,那樣的執著而無私,叫人感動。她何其有幸獲得他的垂青,可是又何其不幸,使他這樣傷心難過。不知道過了多久,周是打破沉默,&ldo;又冷又黑,真的要回去了。&rdo;拉著他起來,口中沉沉地說:&ldo;明天又是新的一天。&rdo;黑暗中,她的手在他o露的面板上輕輕擦過,柔軟溫熱,使他想到深山裡的溫泉,汩汩的水流處,冒著氤氳的熱氣‐‐他一個使力,唇吻下來,力氣之大,使人心驚,像瞬間燃放的煙花,有一種絕望的孤勇,似乎一切終將離去。黑暗中,看不清楚,又沒掌握好力道,只知道在唇邊輾轉流連,他並不知道該如何親吻。周是沒有掙扎,她根本不覺得是一個吻,反而比較像是惡作劇,那麼的生澀,連連撞到鼻子,除了尷尬,沒有其他想法。直到嘴裡嚐到血腥味,才痛撥出聲。他的牙齒咬破她的唇。寧非偏過頭去,問:&ldo;你不生氣?&rdo;周是小心翼翼地措辭:&ldo;不,我原諒你的無禮,看在今天是新年第一天的份上。&rdo;雖然這樣說,可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