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浴室裡出來,倚著c黃在地上坐下,伸手去拿c黃頭上的玻璃瓶子,也許是手上還有些溼,拿到半路,瓶子從手掌裡滑落了下來,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竟然就這樣碎了,這一刻,何意謙有些發呆,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掌,難道說八年的緣分,現在是到了盡頭了麼?幸運星零零散散地滾了一地,有一個落在他的手邊,沾了他手上的水,溼了,顯露出裡面的墨跡,何意謙撿起,輕輕開啟那個已經淡了顏色的幸運星, 紙帶的內面寫了一行蠅頭小字:何意謙,你個笨蛋,幹嗎又惹我生氣?不知道為何,何意謙的手竟然有些不聽使喚地抖,他慌亂地撿起其餘的幸運星,小心翼翼地一個個的開啟,原來,每個裡面竟然都寫了字:何意謙,今天我看到你的臉紅了,真好看。何意謙,今天我又挨媽媽訓了。何意謙,你也喜歡文靜的女孩子麼?何意謙,我好像有點喜歡你了啊,怎麼辦?何意謙,……慌亂中,不斷地有更大顆的水珠順著他的下巴滑落,地上的玻璃渣子劃破了他的手,可是他卻感覺不到疼痛,更疼的是心裡,原來,她也是喜歡他的啊,可是,他都做了些什麼呢?他都對她做了些什麼呢?張靜之在機場送走了楚楊,張靜之的心裡挺不是滋味,看的出來,楚楊走得並不乾脆,也許,在她的心底,也是希望方毅能來留下她吧!就像蕭蕭說的,女人真是奇怪的動物,最最虛偽,也最最口是心非。回到單位,去已經是總經理的白骨精那裡銷假,白骨精的臉色照常不友好,張靜之知道是因為汪裕涵的事情,她什麼也沒說,畢竟那是個人的私事,白骨精人雖然刻薄點,可是公私分明卻勉強做得到,就算心裡不喜歡她,估計也不會因為這個而炒了她。臨到出門,白骨精突然說了句:&ldo;張靜之,汪裕涵已經調外職了,最近幾年是先不會回國了,他明天上午十點的飛機,你自己好好想想吧。&rdo;張靜之愣了愣,然後&ldo;哦&rdo;了一聲,帶上門出去,白骨精坐在座位上瞅著她的背影,恨得直咬牙,這種女人,師兄看上了她什麼呢?晚上,張靜之又一次失眠了,拿起手機又撂下,如此反覆了好久,卻一個電話也沒有撥出去,看汪裕涵留給她的那條簡訊發呆,他說:在你和楊雷的交往中,他是那個跑在前面的人,所以,他做不到珍惜;在我們的感情中,你又成了那個逃跑的人,所以,你做不到珍惜。也許,只有從對面走來的男女才能看清彼此,才能懂得珍惜彼此,可惜,我們不是。早上七點多的時候給蕭蕭打電話,張靜之問:&ldo;蕭蕭,我該怎麼辦?&rdo;蕭蕭問她:&ldo;你想明白了麼?&rdo;張靜之搖頭,說:&ldo;沒有。&rdo;蕭蕭沉默了片刻,然後說:&ldo;你還記得咱們在學校的時候,晚上無聊呆在宿舍裡看肥皂劇麼?不論男主還是女主,也不論是搭飛機還是火車,等想明白了要去追的時候,幾乎總是晚點,你們之間的感情別人說不清楚,我只是想告訴你,我要是你,就先上車去機場,我坐在機場的候機大廳裡使勁地想,如果要是愛他,那麼我就去留下他,如果覺得他可有可無,我就再拍拍屁股回來,起碼這樣不會因為誤了點而後悔。&rdo;蔣思承見蕭蕭擱了電話,趕緊把蕭蕭攬入懷裡問:&ldo;她會去追麼?&rdo;蕭蕭笑笑,&ldo;這誰知道呢!不過張靜之猛上來,什麼事都能幹的出來。&rdo;說完了又趕緊拉著蔣思承起c黃,&ldo;起來,起來,快點,咱們也去機場,準有一場好戲看!&rdo;&ldo;好戲?&rdo;蔣思承納悶。&ldo;嗯!準沒錯,快點,我有預感!&rdo;&ldo;那咱們今天不上班了?&rdo;蔣思承又問。蕭蕭笑道:&ldo;沒事!就算請假也不能錯過去!&rdo;張靜之坐上計程車的時候還在想汪裕涵對她說過的每一句話,兩個人在一起的每一件事情,還有他最後的那條簡訊,他,真的是愛自己的麼?還是自己對於他來說只是一個遊戲?又想起蕭蕭曾經的問題:他有沒有和家裡人提起過你的事情?有沒有和你設想過以後的生活?……她不知道他是怎樣向家裡人介紹她的,只是知道他和家裡通電話的時候,總會笑嘻嘻地和電話那邊的母親說:讓你兒媳婦過來和你說話,然後威逼利誘地逼著她過去和他家裡人打招呼。他會在陪她逛街的時候指著精緻的陶瓷餐具對她說:看看,我媽那就有一套這樣的,以後咱們過日子了也買一套同樣的吧,哎?我說張靜之,我還沒問過你呢,你會做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