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五日,江北軍與阜平水軍齊頭並進,將周志忍團團圍在城外,泰興城內被困了兩年的守軍士氣頓時高漲,開啟城門從後攻打周志忍大軍,周志忍頓時陷入腹背受敵之境,看情形挨不過一日便要潰敗。勝利,彷彿就在江北軍觸手可及的地方。可世事難料,江北軍眼看就要衝破周志忍軍陣與泰興守軍會合之際,陣後突然大亂,北漠一支精銳騎兵突然從江北軍身後cha入,利刃一般直cha江北軍中軍,所到之處無不鮮血淋淋。戰況頓時逆轉,江北軍陣形頓散,不及衛興收攏部眾,又有驚天回報,江北軍外圍不知從哪裡突然又冒出韃子大軍來,又將江北軍給圍了個結實!泰興守軍一看形勢不妙,急忙鳴金收兵,迅速地關上了城門,不只是把韃子關在了城外,更是把深入北漠軍陣欲與泰興守軍會合的江北軍第五營擋在了城門之外。江北軍第五營一千七百餘人,全數戰死在泰興城城牆之下,率軍將軍張副將就背靠著城門戰至力竭而亡,至死未能叫開泰興城門!只不過半天時間,勝負之勢已逆轉過來。周志忍一反敗軍之勢命大軍反撲,江北軍腹背受敵眼看就要全軍覆沒,幸得江北軍左副將軍唐紹義帶騎兵營及時從豫北趕回,強行開啟北漠的包圍圈,將衛興一眾救出。原來唐紹義奉命去阻擊豫州的北漠騎兵,候得幾日後,唐紹義見北漠騎兵雖從豫州而出,卻並不急於南下,唐紹義當下心中生疑,想了半日後果斷地帶兵南下,果然在泰興城外趕上了北漠內外夾擊江北軍。待唐紹義率騎兵護著衛興餘部出得北漠包圍圈,收攏完殘部不過剩了兩萬餘人,立於泰興之北竟然無處可去!向西,回烏蘭山的路徑已被北漠大軍堵死;向南,阜平水軍同已戰敗,宛江的浩浩江水攔在面前;向北,是豫州的十數萬鐵騎……如今看來,竟只有東方是暫無韃子大軍的方向。(第三卷完)受命盛元四年春,麥帥從衛興出烏蘭擊北漠,過泰興二百餘里,於無名谷設伏三日,辨其狡計,妙使箭矢火黎,破胡虜精騎三萬,谷中餘白骨累累,始稱白骨峽。‐‐‐‐《夏史&iddot;麥帥列傳》盛元四年春,豫州城。天空中飄著細密的雨絲,讓整個豫州城都染上些許江南的朦朧。按理說豫州地處江北,是不該有這樣連綿的細雨的,可今年偏偏奇怪,雨量較往年豐沛了許多。這樣的雨連下了幾日,雖然於出行造成了極大不便,可卻喜得農人們直唸叨菩薩保佑,田裡的麥子正在抽穗,恰是需要雨水的時候,有了這樣一場雨,今年的年景就看到了一半。這樣的天氣實是不適合出門的,街道上人很少,只偶爾有兩三行人撐著傘從青石街面上快速地走過,袍角被腳跟帶起的泥水打得溼了,斑斑點點地,顯得有些狼狽。街上本是極靜的,偏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這難得的靜謐,不一刻,幾個披甲的北漠騎士便從街角處轉了過來,縱馬疾馳到城門處才一勒韁繩急急地停住。只見為首那人玄衣黑甲,馬側掛一杆長槍,俊朗的臉龐淡淡地籠罩著一層殺氣,赫然是北漠殺將常鈺青。守門的小校急忙迎上前,剛叫得一聲:&ldo;常將軍‐‐&rdo;常鈺青身側的侍衛已是掏出了令牌,在空中亮了一亮,喝道:&ldo;奉令出城,速開城門!&rdo;那小校不敢耽擱,急忙跑去指揮著兵士將城門開啟,不及回身回稟,那一行人已是縱馬出了城門。一出城門,入目的便是滿眼的綠。綠油油的麥田延向遠方,彷彿看不到邊際。斜風細雨之中,那綠更顯油亮,直翠得沁人心肺。不過,常鈺青此刻卻沒心情欣賞這美景,只是不時地揮動馬鞭催馬疾馳。衛興於泰興大敗後果不出陳起所料地奔東而去,誰知本應攔在東行路上的常鈺宗三萬鐵騎卻意外遭伏,只不足四千的人馬逃出生天,不及休整又和唐紹義的騎兵碰了個正著。前有強敵後有追兵,也幸得常鈺宗機警,連夜向北讓開東西道路,任由得江北軍兩部合兵,這才暫時保住了手中的幾千人馬以待援兵。說起來常鈺青倒不怎麼擔心常鈺宗這個堂弟,因知他年歲雖輕卻向來穩重,這次遭伏怕也是一時大意,真正讓常鈺青擔心的卻是那帶兵追擊唐紹義的崔衍!就他那急躁性子,沒了周志忍的壓制怕是要吃大虧!思及此,常鈺青的唇角不由得抿得更緊,揚鞭將身下的夜照白催的更緊。江北軍,中軍大帳。帳中隱隱透著一股血腥氣,現如今聚在帳中的將領竟只剩下了寥寥幾人,大將軍衛興並未披甲,只穿了一件寬鬆的戰袍坐於桌前,看著桌上的地圖沉默不語。唐紹義與阿麥對視一眼,俱都跟著沉默下來,倒是林敏慎見幾人都無動靜,忍不住出聲說道:&ldo;如今常鈺宗雖然北遁,手中卻仍有數千精騎不容小窺,崔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