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7頁

痛或悔,唯有心知。人年輕的時候,總是愛高昂著頭,目空一切,不屑於所有卑微的東西。多年過去,才會知道,那些珍貴的東西都曾與你無比地貼近過,卻又擦身而過,只是因為你當時把視線放得太遠,而又把她看的太輕。於是,傷雖好了,痛卻永遠的留下了。聰明人想不到阿麥會真的去直面陳起,常鈺青想不到,陳起更想不到,就連遠在烏拉山的商易之和徐靜也想不到。崔衍想到了些,可他實在不算一個聰明人。所以當崔衍問常鈺青,大約意思是說如果那女人真的是殺手,且不說她能不能傷到元帥,單是被元帥知道了是他常鈺青派去的,那可怎麼辦?常鈺青當時並沒有回答他,大概是覺得這小子心眼子太少了些,他又耐著性子跟他說了太多,現在這樣的問題還要問,他實在是沒這個耐性回答他了。其實回答很簡單,還是他常鈺青曾說過的一句話,那就是‐‐他知道了又能如何?現在的他根本無法撼動常門一族在軍中的勢力,所以,不管常鈺青是逗他玩也好,還是真心想要他命也好,他也只能裝糊塗,起碼現在得裝睜眼瞎。這是陳起的悲哀,這是寒門的悲哀,是出身寒門卻不甘於寒門的陳起的悲哀。阿麥是以一身侍女的服飾進的城守府,是城守府裡出來買絹花的侍女。常鈺青說了要她去殺陳起,可沒說要幫她進城守府。如果她自己連城守府都進不了,那還算什麼殺手。她的身後還跟著人,雖然並沒有露出行蹤,可她知道,她甚至知道那些人盯著她不是為了看她怎麼去殺陳起,而是看她是否去殺陳起。她不傻,她甚至都能清楚常鈺青縱她入城守府的目的是什麼,太過聰明的人總是愛玩,太過驕傲的人總是自負,這不過是一出貓戲耗子的把戲。可惜的是,她這隻老鼠卻會讓貓失望了。所有的一切都沒出阿麥的預料之中,唯一的小小紕漏就是那出門買絹花的侍女不是別人,是和她從漢堡一起逃出來後安身於城守府的徐秀兒。徐秀兒又驚又疑又帶著稍稍喜悅地看著突然冒出來的她,這樣的神色讓阿麥一陣緊張,生怕被不知道躲在哪裡的眼線看出破綻來。所以,沒等徐秀兒開口,阿麥就乾淨利索地用掌刀敲昏了她,然後跑到路口用慌亂地神情求了兩個好心的路人,謊稱自己妹子病了,架了徐秀兒進了家客棧。過了半晌,從客棧裡再出來的就已經是一身侍女打扮的阿麥了。衣裙稍有些短小,不過還好,幸好南夏女子的衣裙都偏向於風流飄逸,所以還不是很打眼。阿麥從角門進了城守府,然後沿著曾經走過的路來到前院。因為城守府前院裡駐了兵,所以鮮有侍女出現,她還沒有接近陳起所在的小院,便被衛士攔著了。阿麥從容地福了一福,微低了頭,用略帶羞澀的聲音說道:&ldo;請軍爺稟告元帥大人,我家老爺讓婢子過來給元帥送些糕點。&rdo;那衛士狐疑地打量一下阿麥,說道:&ldo;你交給我吧。&rdo;阿麥卻不動,只是紅了紅臉,低聲說道:&ldo;我家老爺說……讓婢子親自給元帥送過去。&rdo;那衛士似明白了些,有些譏諷地笑了笑,轉身進了院子。阿麥垂首站在那裡,受著旁邊幾個衛士各色的目光,心中一片靜白。過了片刻,那衛士已經出來,對阿麥說道:&ldo;元帥說多謝石將軍的心意,東西放下就行了,姑娘請回去吧。&rdo;阿麥咬著唇倔強地搖頭,眼裡含了點點的淚光,怯生生地說道:&ldo;我家老爺交代的,一定要把點心親自端給元帥,我這麼回去是會被打死的。&rdo;她這樣的一副模樣,連那衛士也起了些憐香惜玉的心,想了想又說道:&ldo;那你等一下,我再去問問。&rdo;阿麥連忙謝那衛士,那衛士擺了擺手,又轉身重新進了院子,過了一會出來,衝著阿麥笑了笑,說道:&ldo;你送進去吧,放下就出來好了。&rdo;阿麥連忙感激地點了點頭,緩步邁入了院門。相見阿麥連忙感激地點了點頭,緩步邁入了院門。沿著青磚砌成的路面,阿麥一步步走得很穩,沒有緊張,沒有慌亂,沒有激動,沒有憤怒,沒有……原以為心裡會掀起驚濤駭浪,直到站在那扇門前時,她才發現,心中竟是駭人的平靜,死一般的平靜。唯有,指尖觸及房門時輕輕地顫了一下。除此以外,便再無其他。阿麥推門進去,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在書架前站著,低著頭專心致志地看著手中的書卷,明明聽到了推門聲,身形卻動也未動,熟悉至極卻又陌生之至,像極了多年前的那個少年,能夠就這麼捧著本書靜靜地在父親的書架前站上半天。而那時的她,永遠好動的像只猴子,一個勁地在門口探頭,然後用很不耐地聲音問:&ldo;陳起哥哥,你看完了沒有?你說好要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