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揚手一擲,一個綢布小包便向城樓上飛了過來,直落向莫海懷中。那護城河足有十幾丈寬,又有城牆的高低落差,可那人隨手一擲竟就將東西扔到了莫海身前,足可見臂力強勁得駭人。莫漢心中暗驚,接住那小包開啟一看卻是一塊南夏軍中標誌身份的銅牌,刻得是校尉級別。莫海一時猜不透這是何人的信物,忙叫人拿了這綢布小包去給阿麥送去。阿麥正在新軍校場上指導黑麵訓練新軍陣列,李少朝依舊是跟在她身邊與她磨叨軍需之事。阿麥聽得一陣陣心煩,幾次都想揮手轟了李少朝走。城牆上的守兵給阿麥送過那綢布小包來,說是城外有人給她送了年禮過來,特交了此信物給她。阿麥心下詫異,待看清那綢布包裹的那塊校尉銅牌,面上先是一怔隨即便湧上狂喜之色來,也顧不得與黑麵交代一聲,轉身就向校場外疾走。李少朝在後面看得奇怪,又惦記著那士兵說得&ldo;年禮&rdo;二字,忙悄摸地在後面也跟了上去,卻發現阿麥步子邁得極大,竟似忍不住要跑起來一般。莫海仍等在城樓上,見阿麥這麼快就過來了不覺有些驚訝,忙迎了過來叫道:&ldo;大人。&rdo;阿麥隨意地點了點頭,便向垛口處走邊問莫海道:&ldo;那人呢?&rdo;說著話已是到了垛口,阿麥往下看去,一時有些愣怔,只見護城河那邊靜悄悄地停了幾十輛貨車,人影卻不見一個。莫海答道:&ldo;來人說東西已經送到,他便先回去了。&rdo;阿麥微怔片刻,這才應了一聲。莫海又問道:&ldo;大人,這些大車怎麼辦?&rdo;那大車有三四十輛之多,上面蓋了毛氈,俱都是裝得滿滿的,從城上遠看過去真摸不準裡面裝了些什麼,就是藏了人在裡面也是看不出來的。聽莫海如此問,阿麥反而笑了,轉頭說道:&ldo;既是給咱們的年禮,就收下好了,正好李少朝整日裡唸叨沒東西過年呢!&rdo;話音剛落,莫海那裡還未言語,剛剛爬上城牆的李少朝卻是極慡利地應了一聲,轉身不停腳地就往城下走。阿麥忙喚住了他,吩咐道:&ldo;叫人去牽了騾馬來,數點清了,把車都拉進來。&rdo;李少朝卻是回頭咧嘴一笑道:&ldo;還牽什麼騾馬啊,反正老黑那些人平日裡練得便是推大車,我去喊他們過來些就行。&rdo;阿麥不禁失笑,無奈地搖了搖頭,手中的銅牌因攥得時間久了,已帶上了她的體溫,阿麥低頭細看了片刻,小心地收進了懷裡,抬頭望向那壓得極低重的雲層。北風吹過來,卷著星星點點的雪片子,空氣中已是有了爆竹燃後的火硝味道。盛元五年,終於在一場大雪中來臨了。大戰(上)因今年立春是在年後,所以很是春冷了一陣子,待到天氣轉暖已是到了二月間。阿麥所要的c黃弩已經裝備了新軍,士兵們已經進行到準度練習的階段。新軍中的騎兵也大都換上了阿麥建議的那種類似狼牙棒的新式武器,越用越覺得這武器簡單順手,而且還可以自我加工改良,比如在鐵釘末端再加上倒鉤,一棒砸下去順勢往回一收,對方就能被扯下馬來了,真真是妙不可言!新軍訓練進展順利,其他各營cao練也很刻苦,城中的形勢一片良好,只除了李少朝為了糧糙之事上躥下跳有些著急上火之外,江北軍諸將各司其職,將日子過得井井有條。同時,北漠大軍穩駐武安,常氏一族老少三個爺們竟也在武安過了個年。與青州的捉襟見肘不同,北漠大軍的糧糙很是充盈,徵南大元帥陳起不但將糧糙一次給了個足,還專門派了宣威將軍傅悅押送糧糙物資過來。說起傅悅其人江北軍諸將不覺都有些陌生,統管斥候隊的王七便又解釋了一句道:&ldo;就是盛元二年,野狼溝之戰,被咱們射死的那個傅衝的親哥哥。&rdo;江北軍諸將不由都發出了一聲&ldo;哦&rdo;,尾音拉得很是綿長,皆是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薛武一直留駐青州,對野狼溝之戰知道的卻是不多,不由問道:&ldo;可是早前北漠那個和常鈺青並稱&lso;將門雙秀&rso;的傅衝?&rdo;莫海不屑地嗤笑一聲:&ldo;嘛雙秀啊,好大喜功,輕兵冒進,只剛和咱們江北軍一接頭就被射死了。&rdo;阿麥思量片刻後問王七:&ldo;陳起為何派了此人前來?只是押運糧糙,還是要留在武安?可有這方面的訊息?&rdo;王七搖頭:&ldo;沒什麼訊息,只是知道糧糙是由傅悅押運前來的。&rdo;一直沒說話的徐靜突然笑道:&ldo;多是北漠軍中派系之爭的緣故,看來陳起這是要拉攏傅家與崔家相抗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