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麥沉默不語,似在思量什麼。張生看看徐靜,又望向阿麥,問道:&ldo;大人,可是要去劫掠糧糙?&rdo;阿麥聞言回神,瞥一眼那邊眼巴巴瞅著她的李少朝,卻是對張生搖了搖頭,說道:&ldo;不可,我們騎兵稀少,韃子又早有防備,去了白白讓騎兵折損。&rdo;徐靜也是徐徐點頭道:&ldo;不錯。&rdo;武安城中,常家幾人也在商議傅衝押運糧糙前來之事。常修安對此事極為惱怒,氣憤道:&ldo;既由我常家領兵東進,還派這傅家小二來做什麼,分明就是要故意來攪和咱們,若不是那個傅衝,咱們還不至於有野狼溝之敗呢!再說那傅家有什麼本事,不就是仗著是太后的舅家嗎?&rdo;&ldo;三叔!&rdo;常鈺宗打斷常修安的話,轉頭看向堂兄常鈺青,問道:&ldo;七哥,陳起可是嫌咱們東進速度太慢?咱們一路從豫州打到青州,攻下的城池不下十數,雖說是被青州絆住了些日子,可也沒閒著啊,他何止如此?&rdo;與常修安的憤然和常鈺宗的疑惑不同,常鈺青面色平淡,嘴角上還帶了一絲譏誚的笑意,聞言說道:&ldo;正因為咱們常家軍功太盛,他這才會叫傅衝過來分一杯羹,既奪了我常家的軍功,又給了傅家臉面,一舉兩得的事情,何樂而不為!&rdo;常修安更是氣憤,乾脆說道:&ldo;等那傅悅來了,咱們就晾著他,看他能使動那隊兵馬!&rdo;常鈺青卻是笑了笑,說道:&ldo;三叔若是如此,就正中了陳起心意了,非但得罪了傅家不可,還要見惱於皇上,皇上若是有了心結,咱們有再多軍功又能如何?&rdo;常鈺宗忍不住問道:&ldo;那該如何?&rdo;常鈺青輕笑道:&ldo;傅悅既來了用他便是,而且不只要用,還要重用!&rdo;進入三月,青州糧倉裡的糧糙越來越少,李少朝反而意外地鎮定了下來。阿麥日漸沉默,斥候從武安探回的訊息,常鈺青大軍已經有所行動,一場不可避免的戰爭終要來臨了。考驗,這是一場對新軍的考驗,也是一場事關江北軍生死存亡的考驗。三月十二日,北漠大軍出武安,直逼青州。江北軍騎兵統領張生帶騎兵兩千欲趁機偷襲北漠糧糙大營,誰知常鈺青早有防備,留常修安帶騎兵三千並步兵一千護衛糧糙。張生出師不利略有折損,引江北軍騎兵退向青州城南。三月十七日,北漠鐵騎至青州城西。青州城內糧糙不足,五萬江北大軍放棄青州,從東門出退向飛龍陘口。同日,城內百姓恐北漠屠城而發民亂,攜帶糧食細軟四散奔逃,青州城門大開,城內亂成一團。常鈺宗建議北漠軍進城平定城內民亂,趁機佔據青州。常鈺青卻是冷笑,非但沒有進入青州城,反而是繞過青州城而過,然後分出鐵騎三千由先鋒將傅悅帶領,直cha飛龍陘口截斷江北軍的退路,剩下的大軍主力則是步步壓向江北軍,將尚不及退入飛龍陘的江北軍全全堵在了陘口外的那片開闊地帶。時隔近半年之後,阿麥與常鈺青終又狹路相逢。與飛龍陘內的狹窄幽長所不同,陘口外是太行山山腳向西延伸而出的一大片平緩的開闊地,正是非常適合騎兵作戰的地形。江北軍的騎兵部隊正掩護著步兵向東撤退,見北漠大軍追到連忙列陣迎敵。可江北軍中騎兵本就不多,張生又帶走了一半去襲北漠糧糙大營,所以留在此處的騎兵不過兩千,和兩萬北漠鐵騎比起來數量少得有些可憐。兩千對兩萬,又是在開闊地帶,勝負幾乎沒有懸念。北漠騎兵都已有些按耐不住,大將軍常鈺青卻依舊沒有下達衝鋒的命令。他一直在尋早與江北軍野戰的機會,現如今真的把江北軍堵在了這裡,他卻有些猶豫起來。常鈺青太瞭解阿麥此人了,她不可能如此老實的束手待斃。果不其然,江北軍騎兵列陣之後很快就向後撤去,露出了那掩藏在後面的三百輛戰車。常鈺青終於笑了笑,原來是要用車陣抗禦騎兵。借戰車之固來截阻騎兵的馳突衝擊,保持己方陣形的完整。同時,由於陣內車輛的密集分佈,行列間的通道非常狹窄、曲折,騎兵難以快速穿cha,行動的空間將受到極大的限制……但是,車陣對騎兵固然有一些優勢,卻難以抗禦步兵靈活的攻擊,同時又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懼怕火攻,再加之車陣本身以守為主,根本不利於主動出擊的攻擊性作戰。阿麥,你讓我有些失望了呢。常鈺青彎唇輕笑了笑,吩咐身旁常鈺宗道:&ldo;準備火箭,負糙焚車。&rdo;常鈺宗也是熟讀兵書之人,自然知道常鈺青這是要用火攻來對付車陣,忙命人去佈置火箭及幹糙。那邊,江北軍的幾百輛戰車迅速向陣型前列靠攏,而且並不像一般的方陣、卻月陣、函陣等陣型做縱深佈列,而是前後交錯地排成了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