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努力,他看得到。&ldo;所以,&rdo;張恆把話接過去,&ldo;我更不能允許你去傷害她,她‐‐堅強的讓我看了都心疼。&rdo;步懷宇聽了笑笑,斜了張恆一眼,把煙摁滅在菸灰缸裡,少見地調侃道:&ldo;你心疼幹嗎不自己去追她?&rdo;張恆卻沒笑,靜靜地看著步懷宇,直到步懷宇收了嘴角的笑意,重新又給自己點上了一隻煙。也許,一直這樣下去,袁喜和步懷宇兩個真的可以走到一起,只要再給他們多一些時間,讓他們再把彼此看得更清楚一些,把自己看得再透徹一些。然而,生活中卻沒有那麼多的也許,有些道路,明明似都看到了頭,卻又突然在眼前拐了一個彎。那天下午,步懷宇又出去拜訪客戶,下班的時候袁喜搭了公共汽車回家,人還在車上的時候,手機就響了,袁喜從擁擠的人群中費力地把手機掏出來,摁通了,皮晦有些異樣的聲音就傳了過來:&ldo;袁喜!你在哪?&rdo;&ldo;嗯?我在車上,一會就到家了。&rdo;&ldo;和步懷宇?&rdo;&ldo;不是,&rdo;車又停下,擠上來更多的人,袁喜只得順著人流往裡面湧去,&ldo;他有事,我搭的公車。&rdo;手機裡沒有了聲音,袁喜不知道是皮晦沒有說話,還是因為車裡的訊號不好。&ldo;喂?&rdo;&ldo;袁喜,&rdo;皮晦那裡像是猶豫了好久,才輕輕吐出句話來,&ldo;何適回來了……&rdo;袁喜只聽見了一句,只此一句,就已讓袁喜的世界天翻地覆。袁喜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樣的心情下了車,人有些機械地往小區走,想慢一些,可腳下卻不聽使喚,一步緊接一步地邁著,彷彿已經有了迫不及待的急切。當那抹人影終於出現在視線裡的時候,她的腳步卻猛地停下來,原本走得有些急促的呼吸一下子屏住,像是突然被人捂住了口鼻,胸口明明已經憋得生疼,可是卻吸不進去一絲空氣。袁喜這時才發現,手機竟然一直被自己緊緊地抓在手裡,沾滿了汗漬,膩呼呼的,一不小心就能從手心裡滑出去。穿過昏黃的燈光,她看向那頭的何適,熟悉又陌生,他好像又高了些,也結實了些,不再是她記憶裡那個高高瘦瘦的少年,而今的他,是一個體格健碩的男人,有著挺拔的身材和修長的四肢,即便隔了這麼遠,她似乎都能嗅到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稱之為&ldo;男人&rdo;的味道。像是有著感應,他突然抬頭看向她,只一瞬間,原本有些空洞的眼神裡就含滿了深情、激動、痛楚、狂熱甚至還些許惶恐,穿越了四年的時空落到她的臉上,沒有一絲的改變。只這一眼,她就已經知道,他還是她的那個何適。可是,四年了,四年了他才肯回來,在她都已經絕望後,在她已經掙扎著從水裡站起來的時候,在她已經決心把這段記憶全部拋掉的時候,他才肯回來。四年了,他吝嗇地連個電話都不曾給她,當她抱著他送的布猴子喃喃自語的時候,他在哪裡?當她捂著肚子蜷縮在c黃上的時候,他在哪裡?當她一個人面對著冰冷的房間欲哭無淚的時候,他又在哪裡?心裡不是沒有恨過,只是早已經被厚厚的思念早掩住。袁喜吸口氣,從何適身邊一步步走過,好像他只是一個路人,只是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沒有愛也沒有怨。在相錯而過的一剎那,她的手臂被他抓住,下一秒鐘,她的脊背就撞到了他的胸膛,他灼熱的體溫,透過薄薄襯衣,潮水一般湧過來,似要把她撲到。&ldo;袁喜……&rdo;他痛苦地低呼,聲音帶出顫抖的嘶啞。有力的臂膀死死地摟住她,彷彿要把她生生地勒成段,然後再鑲嵌到自己的身體裡去。袁喜挺直著脊背,微揚著頭,努力地睜大了眼睛,看著遠處大大的廣告牌子,上面的字型清晰了又模糊,不敢眨眼。&ldo;……還回來幹嗎?&rdo;她問。何適把頭埋在她的肩窩,唇觸到她的肌膚,巍巍地戰慄,聲音沙啞地不成樣子:&ldo;……我害怕,怕我再不回來,會再也記不清你的樣子……怕我再不回來,會把毫不相干的人也當作你……我害怕……&rdo;袁喜低頭,任自己的淚珠大顆大顆地落在水泥地上,暈成模糊的一片,&ldo;你混蛋!&rdo;她的聲音裡透露出哭腔,&ldo;你怎麼才肯回來,你怎麼才肯回來……&rdo;是啊!怎麼才肯回來?他嘆息,手臂更用力地擁緊他,為什麼到現在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