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話裡問皮晦:&ldo;如果肖墨亭夢裡喊了別的女人的名字,你怎麼辦?&rdo;&ldo;靠!他敢!我立刻拿刀剁了他,讓他做東方不敗第二!&rdo;皮晦在電話那邊怒道,彷彿肖墨亭真的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怒火都能順著電話線燒過來。袁喜在這邊不說話,心裡有些羨慕皮晦,她總是不去掩藏自己的心事,就那麼直接地表達著自己的好惡,活的簡單而輕鬆。其實皮晦是個看粗實細的人,感受到袁喜的沉默,她的聲音低了些,有些遲疑地問:&ldo;袁喜,怎麼了?何適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了?&rdo;袁喜心裡有些苦澀,還是輕輕地笑了笑:&ldo;沒有,他對我挺好。&rdo;皮晦不信,又問:&ldo;那怎麼聽著你說話有氣無力的?&rdo;&ldo;就是有些……累,皮晦,我媽……打算給我哥娶個媳婦……&rdo;&ldo;我靠!&rdo;皮晦在那邊的聲量又不由自主地拔高,停頓了片刻才消化掉了這個訊息,想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吭哧了半天說道:&ldo;你媽,你媽,還真有創意!&rdo;袁喜想不到皮晦能用&ldo;創意&rdo;這個詞來形容母親,握著電話筒說不出話來,只覺的眼眶發熱。皮晦替袁喜不平,接著說道:&ldo;袁喜,我說這話你別生氣,我也不是挑撥你們母女關係,我特不理解你媽,你是她親生的嗎?她是不是打算把你榨乾了才算完事啊?你哥那情況能結婚嗎?你媽是不是嫌你活得還不夠累啊,還想再給你背上幾個包袱啊?她怎麼想的啊?你別管她了,她愛娶讓她娶去!你少又自己發愁!&rdo;袁喜抿了抿唇:&ldo;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皮晦,我覺得累,真的累,我爸今年都六十了,為了給我哥攢娶媳婦的錢,現在還給人抗傢俱,我能不管麼?我心疼啊!可是我要怎麼管?嗯?皮晦,我該怎麼管?&rdo;皮晦也被袁喜問得沉默了,好半晌才嘆口氣問道:&ldo;這事你告訴何適了麼?&rdo;&ldo;沒有。&rdo;她沒有告訴何適,她不知道要怎樣去向他描述自己的家庭,他的家庭條件是那樣的好,好到讓她都無法坦然面對自己家庭的寒卑。她多麼希望自己也能有一個和他的家庭相匹配的家庭啊,沒有後顧之憂,不用去掩藏些什麼,哪怕貧寒點,可至少要幸福,可是她的家庭,稱得上幸福麼?也許會有很多人用不屑的口吻指責她虛榮,說她這是自卑,這是虛偽,然後告訴她要樂觀,要開朗,要挺直了脊樑面對自己的生活,哪怕那充滿了苦難。在這個社會中,很多人都能看著別人說出一串串人生真言,然後告訴你不該怎麼做,應該怎麼做。他們說得是那樣的輕鬆,那樣的理直氣壯,因為他們從沒有經歷過這些苦難,而苦難這種東西,只有在自己揹負的時候才能夠叫做苦難,別人身上的,再多,也頂多叫作同情。袁喜可以很坦然地在步懷宇和張恆面前說&ldo;我很窮,沒錢請你們吃飯&rdo;,可是她卻無法告訴何適&ldo;我的大哥是個傻子,我父親現在正賣著苦力,打算攢錢給我哥買個媳婦&rdo;。有幾個人願意在愛的人面前顯露出自己背後的寒卑?她說不出口,說她自卑也好,說她虛榮也罷,她真的無法對何適說出口。&ldo;你應該告訴何適,&rdo;皮晦說,&ldo;既然你決定和他在一起了,以後的生活你們就應該一起面對,不論是苦難還是幸福,袁喜,你這個樣子下去我很擔心,你對何適隱瞞了那麼多,你確定他愛上的那個是真實的你嗎?還是一個你給他塑造的一個完美的形象?你這樣做,對他公平麼?&rdo;……睡到後半夜,袁喜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睜開有些發緊的眼皮,發現何適正抱著自己往臥室裡走,&ldo;幹嗎?&rdo;她問。何適低頭看她迷瞪的樣子,輕笑了一聲:&ldo;丫頭,你怎麼睡沙發上了?幸虧我看到了,不然明天你有得罪受!&rdo;袁喜的腦筋有些轉不過來,怔怔地伸手摸上何適的臉頰,輕聲問:&ldo;醉酒會不會頭疼?&rdo;何適笑著搖頭,側過臉在袁喜的手心輕吻了一下,說道:&ldo;我沒事,睡了一覺就沒事了,那點酒算不得什麼。&rdo;袁喜聽他又開始說大話,忍不住微笑。何適把袁喜放到仍留著他體溫的c黃上,自己也在她身邊緊貼著躺了下來。袁喜有些不自在,往旁邊挪了挪,打算坐起來:&ldo;我去皮晦c黃上,你接著睡吧。&rdo;何適卻一把攬住了她,把她又抱回到懷裡:&ldo;就這麼睡吧,我想抱著你睡,一會天就亮了。&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