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墨……”我的聲音立刻低了八拍,氣焰頓消。完了,賤格又凌駕於人格之上了,我在心裡流淌著我作為一名淡定人文的女性自尊所特有的眼淚。“我今天來,是想跟你算一算彼此的經濟損失的,”寧墨端起一張椅子,放在我的床頭,優雅無比的坐了下來,雙眼含著笑意,掃了掃室內其他的同志們,其他的同志們立刻會了意,滋溜一下,消失的無影無蹤。“彼此的 ……經濟損失?”我驚的坐起了身子。 “你有什麼經濟損失?!”我怒。 他微微一笑,露出特有的笑容,溫柔斯文,可惜再也騙不了我,我拒絕被他迷惑,索性也抬高臉衝他嘿嘿嘿的笑。 果然,他的笑容滯在了臉上:“葉紅旗,你要不要照鏡子!”我保持著笑容,他默默的從床頭櫃上拿起一面鏡子,朝我照射過來……我靠,他也太惡毒了!還真把我當做真的勇士了!鏡子裡面,我短髮如鋼刺根根衝冠而立,面色鐵青,顯然是缺血所致,臉大如餅,這就更簡單了,我的臉整張都腫著,加上這麼個扭曲的笑容,著實跟鬼娃娃花子一樣可怕。 我順著被頭漸漸漸漸的滑了下去,最後索性拉高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臉。 “開始吧,我在被子裡聽著!”我聽見自己的聲音悶悶的,“你會有什麼經濟損失?”我嘟囔。嘩啦,被頭被寧墨一把揭開,他的眼底帶著笑意,伸出根指頭搖了搖:“錯了,你要賠償我的東西多了!”“……”我怒視他。人不能這麼無恥好不好!被撞頭的是我,住院的是我,名譽受損的也是我,難道你寧墨大人會有什麼損失?他見我怒目,也不生氣,掰著手指一條一條數給我聽:“第一,我家的麒麟是開光的,不能沾血!”我冷哼:“那值多少錢?”他斜睨我一眼,嘴角蘊笑,緩緩道:“其實錢不多,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我默默地抓起被頭蓋在臉上,開始渾身哆嗦。他不依不饒,一下子又抓下我的被頭:“第二,你把麒麟額頭上得那顆碧璽給磕掉下來了,不知道蹦到什麼地方去了!”我嘴硬,瞪他一眼:“什麼碧璽,難道現在還有玉璽!”他啞然失笑:“葉紅旗,那是一種寶石的名字!”我破罐子破摔,一擼袖子,拍著被子問:“直說吧,多少錢!”他沉默半刻,看看我的臉,道:“我怕我說了,你要多延遲住院的時間!”“……”我咬牙,怒視他,甩頭示意,我能挺得住,為了表達我身強體壯,我甚至習慣性的又捶了捶我的胸脯。 他嘴角抽一抽,小聲的試探性的報出個數來:“大概只有兩三萬吧!”我渾身一哆嗦,被子也來不及蓋,就開始翻白眼,死了死了,寧墨同志,你把我賣去紅燈區吧,我去推油掙錢給你裝碧璽!寧墨大驚,伸手拍我的臉:“挺住挺住,葉紅旗同學,我可是第三第四都沒有說呢!”我悲憤的看他,無比悲涼道:“寧墨,你就爽快一點吧,到底一起結算起來有多少錢,我做牛做馬給你賠過來好了!”他挑挑眉,伸手摁住我的肩膀,將我摁了下去,一邊微笑,一邊用手做出壓下去壓下去的動作,這動作的涵義我知道,這是讓我淡定。 我深呼吸幾口氣,逐漸的達到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境界。 “我不要你的錢!”他緩緩開口。 我驚喜:“真的啊!老寧,你夠哥們啊!”他眼角連著嘴角都抽了抽,點點頭:“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你答應了這個條件,非但不要你還錢,你住院的開支什麼都,我全包!”我熱淚盈眶的看他:“你都說了吧,不要什麼留半截,我怕再這麼百轉千回,我會一口氣提不上來!”他用無比嚴肅的神情看我,許久,道:“葉紅旗,我們兩清了好吧,以前我用你做事,是我不對,現在我給你賠個不是,我們兩清吧,以後大家都是同學,抬頭不見低頭見!”當我什麼了啊,利用我的感情,用完就甩,當著那麼許多人的面,將我的感情踐踏的一文不值,寧墨,兩清不了,我恨著你呢!我感覺有一股又酸又澀的氣息從我的心肺直躥而上,滲過我鼻腔,漫過我的眼線,連著淚水,就要翻滾而出。 我仰起頭來,深吸了一口氣,“寧墨,你根本不懂得感情,我詛咒你,將來一定會有個沒心沒肺的,也這麼重重的傷你!”我不哭,打落牙齒也是滑下肚,所以,我一直仰著頭,用餘光來藐視寧墨。他皺著眉,一聲不吭的和我對視,片刻之後,他站起身來,默默的走了開去,拉開病房門的那一剎那,我聽見他壓得低低的聲音,像一陣刺骨的冬風,刮過我尚且帶溫的心房。我能聽見,他說 :“紅旗,對不起!”木門被撞得忽閃忽閃的,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的眼睛就癢了起來,我一個勁的揉啊揉啊,揉得滿手都是溼漉漉的。 寧墨,你一定會後悔的,現在我都這麼美好這麼賢淑了,等到不久的未來,我會更強更美更氣質,讓你為錯失過我而後悔!你真是個豬腦袋,丟了西瓜去撿別顆的小芝麻!你會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