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揚笑道：&ldo;自然是探望方尚書。襄國侯已經去過了？&rdo;衛清平臉上沉了下來，只點了點頭，轉向車伕道：&ldo;還不給護國將軍讓路？&rdo;韓揚卻一勒馬韁貼到他馬車旁邊：&ldo;襄國侯這是要回府？&rdo;衛清平苦笑一下：&ldo;是。&rdo;韓揚微微一揚眉：&ldo;襄國侯飲酒了？&rdo;衛清平一怔，抬了抬右手，手裡果然有隻銀製小壺：&ldo;天寒，飲一口驅驅寒氣。&rdo;韓揚笑道：&ldo;這酒有什麼好的。長定街上有家酒坊，釀的青梅燒那才是真的好酒。冬天釀製，到如今三四個月，正好入口。走走走，去喝一杯。&rdo;衛清平遲疑一下：&ldo;將軍不是還要去……&rdo;韓揚笑道：&ldo;這麼晚了，方尚書也要休息，來來回回的反而打擾。齊將軍，你也是去尚書府吧？替本將軍問方尚書一聲吧，改日再去探望。&rdo;酒果然是好酒。衛清平一杯杯地喝，卻很少開口。韓揚眯著眼睛看著他笑：&ldo;襄國侯一向謙讓，今天怎麼跟城衛將軍鬧起來了？&rdo;衛清平自嘲地笑笑：&ldo;想必是酒上了頭，一時衝動。&rdo;韓揚給他又倒一杯：&ldo;方尚書病情如何？&rdo;清平握著酒杯的手緊了一緊，嚥了口氣才道：&ldo;沒有什麼，不過是風寒而已。&rdo;韓揚察顏觀色，微笑道：&ldo;怎麼，襄國侯似乎不太高興？&rdo;衛清平悶頭喝酒，沒有說話。又猛灌了幾杯，眼裡漸漸上了醉意，推杯道：&ldo;多謝將軍的酒。不過家母還在家中等候，在下要告辭了。&rdo;韓揚為的就是把他灌醉，當然不能讓他走，一把拉住笑道：&ldo;急什麼，天色還早，再飲幾杯。&rdo;他手勁不小，衛清平又有了幾分醉意，被他牢牢按在座位上。這一起一落，酒意上衝，眼神立時有些散了，手扶著頭喃喃道：&ldo;在下真的不能再喝了。&rdo;韓揚笑笑，倒了兩杯酒，遞一杯到他手裡：&ldo;有道是借酒澆愁，管有什麼天大的煩心事，喝兩杯下去，包管全消。&rdo;衛清平似乎真是酒衝了頭，居然真的接過來一口灌了下去，將酒杯往桌子上一拍，冷笑道：&ldo;借酒澆愁？今日醉了，明日還不是一樣？&rdo;韓揚那杯酒根本沒有喝下去，眯著眼只管看他，微笑道：&ldo;襄國侯年紀輕輕就身登高位，於國又有大功，皇上封賞無數，還有什麼愁事？&rdo;衛清平嗤地冷笑一聲：&ldo;封賞？那都是做給別人看的。真要封賞，怎麼會有爵無權？這樣的封賞，換了是將軍肯要麼？&rdo;韓揚一挑眉：&ldo;襄國侯想要什麼權？&rdo;衛清平哈哈一笑：&ldo;權？那東西我不稀罕！只是想我衛清平熟讀兵書，練得一身武藝，就想著軍前殺敵，成就男兒不世之功；哪想到如今，雖有爵位，卻是屈身為寵換了來的。你道那些官員們，面上點頭哈腰，心裡也當真敬我？休說他們，就是皇上，若真是看重我，為何不讓我帶兵？一刀一槍，憑真功夫博個封妻廕子，也好說得出去！&rdo;韓揚目光緊緊盯著他，口氣卻是漫不經心：&ldo;襄國侯這話說的……此次出兵東平，皇上不是特意下令襄國侯隨軍？這不正是建功立勳的好機會？&rdo;衛清平一拍桌子：&ldo;這算什麼機會？出兵東平，豈是三日兩日能拿得下來？必是曠日持久。我家中還有母親，身染病恙，只怕……就在這數月之間……皇上此時讓我隨軍，不是讓我立功，分明是將我母子分離，連送終也……&rdo;說到傷心之處，眼中水光氤氳，勉強才控制住了，低頭伏在桌子上。韓揚眼珠一轉：&ldo;若是襄國侯不願前去，本將軍去對皇上進言，換別人隨軍如何？&rdo;衛清平猛地抬頭：&ldo;將軍此話當真？若是如此，在下感激不盡！&rdo;韓揚被他的眼睛盯著，輕咳了一聲，強笑道：&ldo;本將軍倒可對皇上進言，不過……除了襄國侯，如今還有誰能用兵？&rdo;衛清平連忙道：&ldo;不是還有齊幟將軍麼？他正愁沒有立功的機會，若是將軍將他調換，豈不兩全？&rdo;韓揚本就是要試探他，見他這般急切，這才放下心來，皺眉道：&ldo;怕只怕齊幟本是攝政王舊部，皇上不肯重用……&rdo;衛清平臉上露出失望之色，又伏了下去，喃喃道：&ldo;將軍說的是&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