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不是感覺不到衛清平痛苦的痙攣,但是他封閉起一切感官,把自己淹沒在慾望之中。也許只有在這一刻,他才忘記那些想要忘記的東西,讓自己有片刻的輕鬆。毫不憐憫地衝撞,每一下都到底,快感一格格地積累,呼之欲出……一陣風吹過,沒關緊的窗戶吱地一響,李越突然停下了動作。窗戶並沒被吹開,只是鬆了一點,卻還不足以讓月光照進來,屋中仍然是一片黑暗。李越保持著那個姿勢,感覺到汗水順著臉頰慢慢流下,輕輕滴落。李越緩緩俯下身,手掌放開身下人幾乎被折斷的腰,按上微微顫抖的脊背。滿是汗水,繃緊如弓弦一般,中間有清晰的溝壑,聚攏著一汪溼潤。李越的手掌輕輕滑過,引起一陣明顯的輕顫。衛清平屏息等待著,良久,兩片溫熱的東西落在脊背上,輕輕親吻。緊咬了半天的牙關終於微微鬆開,衛清平滑出半聲低低的呻吟,可是下一刻他就感覺到身後的人猛然退出,動作太快,幾乎讓他錯覺自己的內臟也被帶了出來一般。他喘息著想去拉他,卻被重重按在床上。床板微微震動,那人把一床被子沒頭沒腦地蒙在他身上,等他拖著幾乎僵硬的身體露出頭來,只聽到門板一響,人去室空。腿間有溫熱的東西流下來,可是衛清平知道,那只是他的東西,而那個人,什麼也沒給他留下…… 各有打算廚房門口待劈的柴火如同小山一般,讓人懷疑是否全上霄城的樹都被伐倒搬了過來。一個僕役沉著臉把地上的斧頭踢過去:&ldo;快點劈!不知道府裡沒有柴用了麼?&rdo;他雖然努力想做出兇惡跋扈的模樣,卻不太成功,而且一直下意識地挪動著腳,以緩解腳趾與斧頭碰撞引發的疼痛。衛清平俯身撿起斧頭,幾乎要笑了出來。僕役有幾分窘迫,刻意提高了聲音:&ldo;還不快點!天黑之前你劈得完麼?還想不想吃飯了?&rdo;衛清平忍著笑點點頭,掂掂手裡的斧頭,正要舉起來,有人在背後拍了拍他,順手把斧頭接了過去。北風看看柴堆,再看看那僕役:&ldo;這些都要劈?廚房裡放得下?&rdo;僕役曉得他的身份,恢復恭謹的態度:&ldo;這是小公子吩咐的。&rdo;北風哦了一聲,點頭道:&ldo;知道了,你去吧。我會向小公子交待。&rdo;僕役巴不得這一聲,立刻走了。北風轉頭看衛清平:&ldo;你笑什麼?&rdo;衛清平笑得肩頭微顫:&ldo;果然有什麼主子,用什麼下人。謹王溫良恭謹,下人也做不來惡相。&rdo;北風很是好奇地看著他:&ldo;你還笑得出來?&rdo;衛清平收斂笑意:&ldo;難道我該痛哭?&rdo;伸手去接斧頭,&ldo;多謝閣下。不過這柴若是分毫不動,未免太駁了小公子的面子,也讓下人難以做人。&rdo;北風任他把斧頭接回去:&ldo;你現在還能劈柴?&rdo;衛清平的確覺得頭有些沉重,身上也一陣陣地發冷,不過還是拖過一段樹杈,揮動斧頭劈起來。北風看著他揮動斧頭,忽道:&ldo;你從前是學劍的吧?&rdo;衛清平的動作停頓了一下:&ldo;好眼力。難怪能得文程公子倚重。&rdo;北風沉吟一下:&ldo;你知道的事情還不少。&rdo;清平笑笑:&ldo;彼此彼此。閣下知道的事情比我更多。&rdo;北風跳到柴山上坐著:&ldo;我倒奇怪。你今日能來尋他,何如當日不叛。他也奇怪,這時還要勞動人給你熬藥,那昨夜又何必傷你?&rdo;清平一驚:&ldo;你,你看到了?&rdo;北風詫異:&ldo;你臉上帶傷,當我是瞎子麼?不過倒也奇了,他臉上居然也帶了傷。我日日伺機,至今未能襲他得手,倒讓你掛了幌子。改日要向你討教幾招才是。&rdo;衛清平啼笑皆非地看著他:&ldo;閣下主僕才真是奇怪。這堆柴山分明是你替文程公子蒐羅來的,閣下卻又為何要替我出頭?&rdo;北風一本正經:&ldo;公子只要我搜羅致密之材,他卻要我代為護你一二,兩者並無矛盾,有何不可?&rdo;清平忍不住笑:&ldo;閣下倒是個妙人。&rdo;北風看著他微笑的模樣,點頭道:&ldo;難怪人人都說襄國侯內慧外秀,如干將莫邪配以黃金寶鞘。那天你灰頭土臉地跟人廝殺之時,我倒還真走了眼。&rdo;清平臉上笑意頓時隱去:&ldo;襄國侯已死,從此世上再無衛清平,只有李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