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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鳳城苦笑道:&ldo;也怪不得皇上。當年北山一戰,確實是東平與北驍勾結,險些得逞。若不是‐‐&rdo;後面的話嚥了回去。若不是什麼?若不是攝政王訓練出來的特訓軍?這話,如今還怎麼說得出口。方蘋先轉過了話題:&ldo;不過,皇上也是有所顧忌,如今國中有兵無將,真要打起仗來只怕不行。&rdo;南祁本非以武見長,因此數十年來均是三國結盟,共禦外侮。南祁能將東西二國變為屬國,與其說是依仗國力,倒不如說是風定塵一人之功。他非但本人善於用兵,手下的陸韜也是個帥才,雖然年輕,但隨他征戰數年,經驗之豐富連南祁國中四五十歲的老將也未必能及。除此之外,韓揚也算南祁國中的名將。當年風定塵先滅西定之時,東平國中已有異動,全仗他鎮守嶺州。直到風定塵挾平西定之威回頭東進,勢如破竹,其中也有韓揚不小的功勞。只是如今,攝政王固然已經死於北山,陸韜也是無影無蹤,韓揚更是眾目睽睽之下被射死在嶺州邊關。昔日名將已經雨打風吹去,東西二國立時便不再臣服,皇權雖然前所未有地鞏固,卻讓人不知是禍是福。周鳳城微微嘆氣:&ldo;千歲說的正是。皇上如今,該著力挑選人才才是。城衛將軍齊幟,功夫過人,心思縝密,現在看來,已經是極好的了。無奈皇上總忘不了他是攝政王提拔的人,不肯加以重用。其實皇上若真不願重用齊幟,再行挑選培養也是好的,可是……可是皇上近日只顧淑妃娘娘,臣下呈上去的奏摺只是草草批閱,有些不是迫在眉睫的,便留中不發。可是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培養一個人才豈是容易之事?若不早未雨綢繆,必致將來之毀。這也是國公為何要廷奏出兵援東之故。若單單是遞上摺子,只怕又是泥牛入海無所回應了。&rdo;方蘋低下了頭,半晌,悠悠道:&ldo;皇上是至情至性。天家夫妻,難得能如小家兒女,伉儷情深。這正是求之而不可得之事……&rdo;周鳳城不能再說什麼。宮中人人皆知,皇上獨寵淑妃,雖然太后連續又為他挑選了幾位妃子,卻沒有一個能分走淑妃的寵愛。若是在平常人家,少不得是夫妻和美的典範,可是到了皇宮之中,雨露不均卻是大忌。方蘋輕輕揮手:&ldo;周少傅請回吧,我有些不適。皇上那裡,我也會進諫。&rdo;雖然說得多了,只會讓皇上更疏遠。周鳳城默默行禮退出。轎子在宮門外等著,四名轎伕抬著,沿街快行,不一時便回了中書府。書房裡微有響動,周鳳城推門進去,就看見周醒坐在椅子上,手邊放著打好的行李,顯然是正在等他。&ldo;你,這是何意?&rdo;周醒微微一笑:&ldo;當然是要走。週中書救我一命,總得打個招呼。&rdo;周鳳城怔了怔:&ldo;你‐‐還是要走?&rdo;&ldo;自然。自從知道殿下可能還在人世,我便想走了,只是週中書救命之恩未報。現在我也算替週中書做了幾件事,雖然不敢說恩已報過,我也算是盡力了。&rdo;周鳳城皺眉:&ldo;周侍衛,我並非與你計較什麼恩怨。只是,如今國中無將,我‐‐本有意舉薦你出仕……&rdo;周醒朗聲大笑:&ldo;謝了。在下不是那塊材料,只會跟著殿下而已。若說出仕為將,大人還不如去找陸將軍。其實在下實在也不宜出仕。雖然韓貴妃一事是得到皇上默許的,但真要論起來,在下那就是謀害皇子之罪,哪天皇上一翻臉,在下這腦袋也就保不住了。再說在下是殿下的人,大人推薦殿下人的出仕,豈不招皇上嫌忌?&rdo;周鳳城只聽得一個&ldo;陸&rdo;字,心裡陡然一緊,似乎又看見那個莽撞人站在自己面前,滿面通紅地爭執,而自己正橫眉立眼地罵他一介武夫。於是周醒後面的話,根本沒有聽見。論起來,自幼受方英教導,講究內方外端,縱然鋒芒欲露,也得穩重溫雅,幾時會那麼失態,竟然橫眉立眼起來?周醒見他不語,以為自己說中了他的顧忌,也無心再多說,隨手拎起行李:&ldo;大人,告辭了。&rdo;不走正門,揹著簡單的行李,就從後窗跳了出去。周鳳城獨自一人站在房中,半晌,苦笑一下:&ldo;攝政王,風定塵,你究竟是善是惡,能教這些人對你死心塌地……若你當真還活在世上,如今,又在做什麼?&rdo;益州,景王府。午後的天氣已經有些悶熱,元文景披閱著案頭的文牘,耳朵卻豎起來聽著背後的動靜。窗外,不知哪裡有隻貓拖長了調子懶洋洋地叫,叫得人平空生出些心猿意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