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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沈固剛才就注意到這個人了。身材中等,五官平平,站在人群裡該是找不到的那一種,但以沈固的眼光來看,此人在衣裳包裹下的肌肉均勻強健,走路輕快無聲,是副好身手。剛才他站在門口一側也在觀賞那八柄仿古劍,但鐘樂岑說到歐冶子鑄劍之銅取自黃泉的時候,這人就慢慢移動腳步靠了過來,鐘樂岑拉著沈固走到角落裡,他也在後面跟著。這會他一開口,沈固就聽出不對勁來了。這人的漢語說得十二分的標準,但就是因為太標準了,反而讓人彆扭,誰會用新聞聯播的說話法跟人搭訕啊?而且這一鞠躬就更看出真相‐‐這是個日本人。鐘樂岑沒防備到旁邊會突然跳出個人來,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上下打量著這人,遲疑著開口:&ldo;您是‐‐&rdo;那人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恭敬地微彎身子雙手遞過來:&ldo;請多指教。&rdo;鐘樂岑接過來,輕聲念道:&ldo;土御門一郎,北海道個人收藏協會理事……&rdo;土御門又鞠了一躬:&ldo;是。請問兩位先生尊姓大名?&rdo;沈固眉頭一皺,鐘樂岑忽然在身後拉住了他的手,很自然地回答:&ldo;我叫沈成,他是鍾悅。&rdo;沈固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原來這個人也會睜眼說瞎話啊。土御門又是一鞠躬:&ldo;沈成先生,鍾悅先生,請多關照。&rdo;沈固沒回答。雖然他不知道鐘樂岑為什麼要給了土御門兩個假名字,但這種時候,還是讓鐘樂岑來答話的好。而鐘樂岑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回禮:&ldo;土御門先生是到中國來旅遊的嗎?&rdo;土御門恭謹地微笑著:&ldo;是的。中國有古老的文化和美麗的風光,我很喜歡中國。&rdo;沈固很輕地哼了一聲,很想問他:究竟是喜歡中國的文化,還是喜歡中國的文物。沈家對日本人是絕對沒有好感的。沈芝雲在長沙女子中學讀書的時候,曾經親眼看著一個要好的同學因為沒來得及跑進防空洞,被日本飛機炸死在街上。直到現在,雷雨天她還會覺得胸口發緊一陣陣地心悸。土御門敏銳地看了沈固一眼,隨即把目光轉回到鐘樂岑身上:&ldo;我在中國認識了不少朋友,也見識過了不少古玩,包括一些古劍。不過,能像沈先生剛才那樣對歷史做出如此精闢解釋的,我還是頭一次遇到。不瞞您說,我也是古刀劍的愛好者,敝祖上也曾以鑄劍為業,對中國的鑄劍術一直很感興趣,尤其是中國歷史上的&lso;神兵&rso;,不過可惜的是,如今中國已經很少有人會研究這些了。大家更多的是關注槍炮,對於冷兵器似乎失去了興趣。&rdo;沈固對於冷兵器的研究主要注重實用性,尤其偏重於短兵器,對劍這種長兵器沒有什麼發言權。鐘樂岑卻笑了笑:&ldo;原來土御門先生有家族淵源,不過,我對日本鑄劍師瞭解甚少,沒有聽說過貴家族的名號。&rdo;土御門嘴角兩邊的肌肉微微跳動了一下,臉上卻依然保持著微笑:&ldo;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鄙人剛才聽到了沈先生的高論,深感欽佩,只是有一兩處小小的疑惑,不知先生能否為我解惑?&rdo;鐘樂岑客客氣氣地說:&ldo;土御門先生太客氣了。我也只是一家之言,並沒有什麼考證為據,解惑是絕不敢當的,而且恐怕會導人歧途呢。&rdo;土御門似乎並不打算就此打住話頭,又微微躬身:&ldo;沈先生才是太客氣了。剛才沈先生的一番言論極有見地,鄙人冒昧問一句,沈先生可是陰陽師?&rdo;鐘樂岑不動聲色地回答:&ldo;土御門先生所說的陰陽師似乎是貴國的稱謂,在我國是沒有這種稱呼的,至少我沒有聽說過,更不怎麼了解。&rdo;土御門看他一眼,笑了一笑:&ldo;是鄙人見識鄙陋,讓沈先生笑話了。剛才說到歐冶子所鑄的泰阿之劍,沈先生認為它是一柄可以指揮陰兵的陰器,鄙人想問一下,為什麼歐冶子用黃泉之銅鑄出的魚腸、純鈞、湛盧寶劍並沒有這種能力,而泰阿卻有?難道泰阿的材質也有異常之處嗎?據鄙人在《越絕書》中讀到的內容,只說歐冶子與干將&lso;鑿茨山,洩其溪,取鐵英&rso;,並沒有談到什麼特異的地方,而同時鑄成的龍淵和工布在歷史上也沒有這樣神異的表現,這究竟是為什麼呢?&rdo;鐘樂岑微微皺了皺眉:&ldo;同時鑄成的寶劍有所不同是很正常的,歐冶子為越王所鑄的五柄青銅劍中,有兩柄被認為並非寶劍,而魚腸是一柄兇劍,純鈞則是中正陽和之劍,同爐所出,差別不也是很大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