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大將軍回答,他又剝開一塊壓縮餅乾:&ldo;餐哥,來,不要客氣,趕緊吃兩口,補充一下熱量。&rdo;大將軍在面罩後面剛要說話,大列巴又發現了新問題:&ldo;哎喲對了,你這嘴不能輕易往外露,沒事兒,哥們兒有辦法‐‐&rdo;話未說完,他熱情洋溢的上前一步,掰下一小塊壓縮餅乾要往大將軍那面罩的縫隙裡塞。大將軍被他蹭了一臉餅乾渣子,登時一步退出了老遠:&ldo;我不餓。&rdo;大列巴捏著兩手的餅乾,對著大將軍愣了一下,緊接著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將一塊餅乾塞進嘴裡,他一邊咀嚼,一邊情深意切的說道:&ldo;餐哥,請原諒我,我現在可害怕可害怕了。&rdo;大將軍既沒有和才子一般見識,也沒有喝到水。他帶著大列巴又上了路,大列巴的形象一直是陽光活潑的,然而自從被黑狗拋棄之後,身心受到極大打擊,忽然變得有些女性化。一手拎著一小箱壓縮餅乾和一隻塑膠水壺,一手挽著大將軍的胳膊,他二人如同一對伉儷一般,肩並肩的齊步走。走到夜裡,他們席地而坐休息了兩個多小時。大列巴的精神因為受了刺激,居然變得不知道累,而且不敢睡覺,生怕大將軍會趁著夜色丟下自己跑掉。大將軍坐在寒冷的夜風中,還是沒有喝到水。兩個小時後,兩個人在月光之中又上了路。大列巴自己心裡也奇怪,懷疑自己是在非常時刻爆發了潛能,否則憑著這個走法,換了哪條好漢都得累癱。一鼓作氣的,他們走到了天亮。大將軍越來越想喝水,不過不喝的話也還能忍受。東張西望的環顧著四周,他很希望再遇到一座軍營,否則憑著他的知識,他是找不到水源地的。然而軍營的影子沒有出現,在遙遠的地平線上,卻是出現了長長一列戰車。那戰車的型號並不統一,可是行駛速度極快,很快就讓大將軍看清了戰車上畫著的鮮紅&ldo;屍&rdo;字。很快的,大列巴也看清了。很興奮的一拉大將軍,他大聲問道:&ldo;是不是我們的人來了?&rdo;大將軍摸不清頭腦,也沒言語。直到領頭的戰車停在了他面前十米遠的地方。車頂的自動門一開,有人從駕駛艙中向外直起了上半身。大將軍看著對方,見他是個挺好看的男人,眉清目秀的,嘴角還有一顆美人痣。看了又看,大將軍感覺自己應該是認識對方,可要說對方是誰,他又是真不知道。於是,他開了口:&ldo;你是誰?&rdo;男人平靜的告訴他:&ldo;我是海上的鯨美。&rdo;此言一出,大列巴手一鬆,水壺和餅乾全落了地。與此同時,其餘戰車也全開了門,而鯨美身後的車頂又開了一扇艙門,這回露出頭來的人,是阿修羅王。阿修羅王向前眺望,望的不是大將軍,而是大列巴,因為這傢伙來自人間,和施財天一夥,她見過,她記得!遙遙的伸手一指大列巴,她低聲開了口:&ldo;抓住他!&rdo;鯨美離她最近,可她這句話不是說給鯨美聽的。應聲而起的是周遭戰車中的夜叉。夜叉們青面獠牙,跳下戰車一擁而上,直接衝向了大列巴;大將軍見勢不妙,拉起大列巴就要跑。而與此同時,鯨美對阿修羅王開了口:&ldo;戴面罩的人,是屍集團的加餐大將軍。&rdo;阿修羅王輕描淡寫的答道:&ldo;殺掉他。&rdo;彷彿有心靈感應一般,新一批夜叉衝出戰車,揮著武器衝向了大將軍。大將軍深知他們的冷兵器比熱兵器更厲害,情急之下只好鬆開大列巴,自顧自的想要逃生。可就在他要轉身的一剎那間,動作最快的一名夜叉已經對他揮起了長刀。刀刃沒有觸碰到大將軍,然而長刀揮出的光與風劃過了大將軍的面孔和胸膛。一刀揮過,又來一刀,依然是差之毫釐。兩刀過後,一縷長髮緩緩飄落,大將軍目瞪口呆的望著夜叉,隨即耳中聽見了一聲低不可聞的輕響。金屬面罩起初還是完好無損的,它漸漸的變形移動,最後顯出兩道交叉刀痕。一片碎金屬脫落了,又一片碎金屬脫落了,乾硬的烈風吹開他被割裂的長袍衣襟,當著所有人的面,他露出了面孔和胸膛。撕扯與殺戮暫停了,所有人一起望著大將軍,也都驚呆一般的僵硬了姿態。因為大將軍生著非人的面孔和身體。在面罩外,他有著烏黑的長髮、光潔的額頭和英俊的眉目,可在面罩內,從顴骨往下,他的面板卻是呈現出灰白色的堅硬質地,並且遍佈了細小的黑色紋路,像皸裂,也像覆蓋了鱗片。他有鼻樑,然而沒有清楚的鼻頭和鼻孔,斑斑駁駁的下半張臉開了個十字口,也許正是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