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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刀的右手顫抖的厲害,讓他不得不用左手握住了右腕。鋒利刀鋒向下劃去,他剖開了小啞女的肚皮!扔下短刀抹了一把眼淚,他用雙手扒住刀口奮力一扯,然後在身後眾人的驚叫聲中,把手插進了小啞女的腹中。溫熱溼滑中他摸到了一團囫圇軟肉,沒頭沒腦的用手抓住那塊肉,他閉上眼睛狠命向外一扯!迸出來的鮮血盡數濺在了他的身上臉上。而與此同時,小河對岸遠山叢中忽然射出了萬道霞光‐‐是太陽昇起來了!段珀面向那一輪鮮紅朝陽,戰慄著託舉起了手中那一團柔軟血肉。涼風掠過河面吹拂而來,一聲尖銳的嬰兒嚎哭驟然在他手上響起。血肉張牙舞爪,顯出了胳膊腿兒的形狀!一個生命消逝了,一個生命降臨了。段珀獻祭一般託舉著那個嬰兒,撕心裂肺的哭號起來!他不要嬰兒,他要啞巴! 段天河段珀用短刀割斷了嬰兒的臍帶‐‐從這一刻起,小啞女是真正的、徹底的死亡了。那嬰兒明明是早產出生的,可是哭聲宏亮,手舞足蹈,不知怎的就那樣喜氣洋洋。段珀把這小東西交到了身邊巖溫手中,虛弱疲憊的手都在抖。巖溫小心翼翼的接過孩子,口中同時輕聲說了一句:&ldo;恭喜少爺,是男孩子。&rdo;段珀並不關心這些事情。他一屁股坐在血泊中,失魂落魄。巖溫轉身把嬰兒交給旁人,然後走上前去,扶起了段珀。在經過了一個多小時的顛簸之後,段珀一行人回到了帕加村。段提沙揹著手站在總司令部門口,一直在等待兒子歸來。可在當真看到兒子那副形象之後,他還是嚇了一跳。段珀渾身都是紫黑色的乾涸血塊,蒼白的臉上也凝固著點點血跡。在巖溫的攙扶下踉蹌下了車,他搖晃著走到了段提沙面前,用嘶啞的聲音說道:&ldo;啞巴死了。&rdo;段提沙飛快的掃了巖溫一眼,然後不動聲色的點頭:&ldo;哦。&rdo;段珀閉上眼睛,嘆息似的又說了一句:&ldo;啞巴留下了孩子。&rdo;隨即他向後一仰,竟是暈了過去。段珀之所以會暈,乃是因為他連續奔波一日一夜、精神又受到了絕大打擊的緣故。軍醫過來對他按人中灌藥水的救治了一番,他也就懨懨的甦醒了過來。段提沙有些心虛,不敢招惹兒子,讓無關衛士過去幫他更衣洗漱。這時副官長從村內找來了一個正在哺乳的婆娘,請她給段將軍的孫子喂兩口奶。婆娘很覺榮幸,不但無私奉獻了乳汁,還用毛巾沾水把這孩子擦出了本來膚色。段提沙一手插進褲兜裡,一手摸著下巴,遠遠盯著嬰兒一聲不吭。副官長見嬰兒已經吃飽喝足,就派人將其抱進了總司令部內的大桌子上,又找來一條毯子把他鬆鬆包好。嬰兒沒心沒肺的,閉上眼睛就入了睡。這時段提沙走進房內關上了房門,依舊是默然無語。在確定嬰兒的的確確是已經睡熟之後,段提沙深吸了一口氣,驟然大吼了一聲!這一嗓子真如炸雷一般,震的門外衛兵都跟著哆嗦了一下。桌上嬰兒受了如此驚動,嚇的當即哇哇大哭‐‐嬰兒一哭,段提沙卻是很歡喜的笑了起來。聾啞女人生出的這個孩子,既不聾,也不啞,可以給他段提沙做孫子了!他立刻走到桌前彎下腰,對著嬰兒大做鬼臉,而嬰兒轉動眼珠看向他,大概是那注意力有所轉移,哭聲倒是漸歇下來。段提沙快樂的撅起嘴,輕輕親吻了嬰兒的眉心。伸出大手小心抱起嬰兒,他在空屋內很輕盈的轉了一個圈,同時自言自語的笑道:&ldo;嘿嘿,我當爺爺了!&rdo;段珀在樹下的竹床上睡了一覺。清醒後他呆呆的坐起來,十分愕然的望著前方情景,感覺自己彷彿是穿越到了異空間。他看到段提沙正在總司令部門前哄嬰兒。怔怔的思索了片刻,他終於想起了嬰兒的來歷,可仍然是感覺奇怪。他彷彿是和小啞女一起死了,變成孤魂野鬼回到了二十多年前‐‐二十多年前,段提沙就是那樣抱著他,看著他,一臉光輝燦爛的笑意。蜷起雙腿抱住膝蓋,他畏寒似的縮成一團。巖溫這時像一條夾著尾巴的狼狗一樣,一言不發的走到床前蹲下了去,彷彿是專門為了散發熱量而來的。段珀知道是他開槍殺死了啞巴,應該宰了他給啞巴報仇,至少也應該把他打到半死不活;但是,從另一方面來看,他也知道巖溫無辜。